闭了眼,心里升起些酸涩,又升起些陌生的感觉,却终究是压下这丝丝缕缕。
这易飞扬对她的好感显而易见,苏浅也并不是一辈子死心塌地的跟着秦诺,只是眼下这局面,实在不适合谈情所爱,易飞扬这清风寨二当家的身份,也着实不适合自己。
上一世难得安宁,这一世苏浅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血雨腥风什么的刺激惊险,还是罢了。
易飞扬不知苏浅心中纠结,包扎妥当却见她正在发愣,不由得道:“秦夫人。”
苏浅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道:“多谢易公子。”
见了苏浅面上疏远的神情,易飞扬也不好再说什么,道:“秦夫人,我们先回寨子吧,你这伤口,也实在需要仔细处理一下。”
还有几个黑衣人没有处理掉,苏浅也知道易飞扬心里着急,又不愿意撇下她先走,便也不再多说,抬腿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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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虽然失血并不太多,可是这么折腾了一下,苏浅却多少有些虚弱疲惫,往下走了几步,头有些微微眩晕,身子一晃。
易飞扬连忙的在她未受伤的那侧扶住,看了看下山的蜿蜒小路,突然凑过来道:“秦夫人,得罪了。”
苏浅不解他的意思,刚啊了一声,却觉得易飞扬的手在自己背后某处按了下去,然后自己便无知无觉得昏睡了过去。
易飞扬伸手搂住瘫软下的苏浅,脚尖轻点,飞掠下山。
两边的树木迅速的往身后退去,易飞扬虽然竭力飞奔,可是眼神却不躲闪的停在苏浅脸上。
从来不知道苏浅强成这样,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竟会为了别人的受伤,而受伤。会看见别人的虚弱,而痛。
看了苏浅拒绝的样子,心中泛起淡淡的酸楚,竟是有些羡慕秦诺,至少这个时候,他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苏浅身边,为她抚平伤痛。
无论是担心寨中的情况,还是担心苏浅的伤势,易飞扬脚下都一点没停,直到在半山腰的时候看见了前来接应的寨中兄弟的时候,听说那伙人已经被擒,寨中无事的时候,方才稍微的缓了一下,随即又在叮嘱几句,不等众人领头先走。
苏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上,睁开眼只觉得一阵阵光线极为刺眼,正要举了手臂去挡,却是刚刚一动,肩上一痛。
“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然后眼睛上便有一只手掌悬空挡着,让她缓了一缓,这才移开。
苏浅眯了眼适应了屋里的光线,这才发现,此时站在窗前端着药的人,竟然就是秦诺。
看见秦诺,苏浅没来得及关心自己的伤势,先道:“秦诺,你没事吧。”
“我没事。”秦诺还是那温文尔雅的样子,淡淡笑了笑,伸手去扶她,道:“来,先喝药,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额……”苏浅应了一声,只觉得肩上的伤倒是痛的并不那么厉害,可是右手的手臂却是酸麻的很,像是用力过度之后的脱力,几乎都有些抬不起来。
上下打量一下,见秦诺虽然穿的不是出门时的那身衣服,可是衣衫整齐干净,并不像是有什么伤痕受了折磨的样子,也终于放下了心。
扭了头,见肩上的伤处已经被妥帖的包扎起来,那一身血污的衣服也早已不见了,和被子相接触的感觉,自己现在,应该只穿了亵衣亵裤。
苏浅面上一红,还没说话,秦诺忙道:“你的伤是我包扎的,易……易飞扬说是怕你逞强不肯示弱,才点了你的睡穴将你带下山。清风寨寨里没有女子,你那一身衣服都被血染着脏的厉害,我便替你脱了。等今天有人下山,会带一身女装上来。”
听说是秦诺帮自己脱的衣服,苏浅虽然也觉得尴尬,可却只是点了点头。
好歹也只是外衣,就是又再擦拭了,想来范围也不会太大。自己和秦诺有夫妻之名,也一张床上睡了好些日子了,这个时候不是计较这些的。
坐起身来,秦诺又在苏浅腰后加了个枕头,这才重新在一旁坐下,端过药碗。
苏浅习惯的道:“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着,便要去接,可是手臂一动,却是只抬到一半又吹了下去。
秦诺吹了吹药汁,道:“别逞强了,来,我喂你……”
在秦诺的面前,苏浅倒也是真的不想逞强,见自己这手实在不听使唤,也就不再坚持,让秦诺一勺一勺的喂完了一碗并不苦涩的药,又再就这他的手喝了碗粥,这才停住。
秦诺将碗筷放回桌上,又坐回床边,也不说话,便这么看着苏浅。
苏浅有些尴尬的微微转了脸,又再转回来,皱了眉道:“眼睛怎么了?红成那样?”
说着,伸手左手从秦诺手臂往上捏,眉心微皱:“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这清风寨可是个土匪窝,秦诺这样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哥,细皮嫩肉的,身体本来也不太好,可别在这里被折磨出什么来。
秦诺反手握了苏浅的手,道:“我没事,昨晚怕你伤势恢复的不好,我便没有怎么睡。”
一夜未睡,就算再是厉害的人,也难免会有些困乏。
苏浅缩了缩,却没有收回手来,心里微有些泛暖,道:“我这又不是什么重伤,你至于要看着一个晚上吗?”
秦诺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正色道:“浅浅,你为什么要来?”
苏浅一愣,道:“府里那情形你也是知道,这事情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大太太虽是在府里狠的,却也只能在府里狠狠。何况被抓的是你和秦楚,只怕她乐得你们回不去,我若是不来,你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