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宗门护法长老皆是看向中央石台,面色沉重。
时清转过头,恰好看见了一位白白须的男人脸色沉痛地盯着地面上紧闭双目的少年。
时越忙上前道:“钟离掌门……”
“滚开!”男人一声大吼,红着眼挥开时越,跑上前一把抱起钟离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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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就是钟离锦的父亲——钟离震。
“丹医呢?!丹医在哪里?!”他大声喊。
沧莹道:“钟离掌门,师弟的伤太严重,现在必须去锦屏峰找我师父沧烟长老!”
钟离震立刻起身,抱着他的儿子御剑冲向百草阁。
沧烟长老被迫清醒,打着哈欠为少年检查。
“大概要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你们在阁外候着,不要打扰,莹儿留下帮忙。”女人说完又打了个哈欠,眉目间倦意尽显,一挥衣袖,便用力关上了阁门。
几人等候在百草阁外的露台。
男人颤抖着道:“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的儿……我的儿……”
“雷劫。”时清道:“以身,引雷。”
钟离震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时清:“……以身……引雷?”
时清点头:“嗯,为我,护法。”
少年以身引雷,为时清渡劫护法。
“所以……是因为你?”钟离震喃喃着。
似乎也真是这样。
时清点了点头,“嗯。”
好像是这样。
少年说,只要让他留下护法,就可以给她百解丸,虽然她拒绝了,但钟离锦却用最后一张黄符布下金光罩来断绝后路。
时越瞪大双目,他没想到他的傻徒儿居然这么承认了!即便事出有因,但现在的言语是有歧义的!不该这样直白地点头!
“不是——钟离掌门,请听我——”时越想替时清解释,他的傻徒儿说话根本就不利索,无法真正说出原因。
然而男人现在似乎听不进任何事情。
“是因为你——!!”他突然灵力暴涨,抽出佩剑朝时清砍去!
“等等!钟离掌门——!”时越想阻止,时清的绷带却在他准备出手阻挡的那一刻缠绕住他的手臂。
时越怔住。
于是那一剑直直砍下,剑风穿过时清的身躯,她猛地喷出一口血,单膝跪倒在地上。
钟离震的剑最终还是没有真正砍在时清身上。
男人紧握着剑柄,死死盯着被他剑风所伤的少女,“……为何不躲?”
时清没有抬眸,声音清冷淡漠,略显沙哑:“不可躲。”
“你也知道你害了他?”钟离震一字一句地质问。
“嗯。”时清点头:“没料到。”
“他,以身,引雷。”
金光罩张开的那一刻,明明是护着她与钟离锦两个人。
但到最后,她没想到少年会离开罩子,以身引雷。
当雷劫结束,她准备带钟离锦回到沧莹那儿时,却已见少年浑身浴血,被魔气萦绕,毫无声息地躺在了石门前。
钟离锦浑身滚烫,灵力紊乱,不正常地充盈,若不赶紧抽出多余灵气,他必定爆体而亡。
于是时清轻点他眉心,将那多余灵气过渡到自己体内,待少年体温稍微降下,这才带着他去找沧莹。
“强者,以护生,为己任。”
“我,没护住,反害他,如此。”
“这一剑,不可躲。”
强者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她没有护住钟离锦,反倒害他变成这样,所以这一剑,她不能躲。
钟离震捏住剑柄的手突然一紧,双目死死盯着时清:“你也不是第一次害他了。”
“时清,当年你来退婚,在他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开口,他灵根被毁,修为尽废,你却立刻来划清界限,落井下石!你早已背信弃义,害他气急攻心,差点儿吐血而亡,如今又一副愧疚自责之态!你可真虚伪!老夫瞎了眼当初才答应这门结亲!竟会认为你是个刻苦努力,心地善良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