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似一眼能望到底的简单妇人,却实际上是层层伪装不容别人入侵的神秘女人。
一个可以断言为温柔娴淑的好女人,却骨子里有着那么一股让人上瘾的潜在危险。
越是透明,越是浑浊。
一壶清泉之下,是汪洋万里。
“你今早比平时到的晚一些。”
“在路上碰上了熟人。”念离快速地说了一嘴。
“难不成是老相好也来天上人间了?”安以墨继续不着调着,念离扫了他一眼,“说了些要紧的事儿,只是和安家无关的。”
“就是有关,为夫我恐怕也帮不上什么。”
念离听着这话,倒是点了点头。
“过来。”安以墨微微移动了一下身子,让出个床角给念离,念离初是怔了一下,然后满腹狐疑地走近。
“怕了?还是……嫌弃?”安以墨眸子一垂,念离心里顿时一疼,连忙奔了过去,快速地坐下,感觉他的鼻息就喷在自己的腰上,不过隔了一层白衣一层轻纱。
安以墨故意动静很大地嗅了一嗅,在这百花香之中,念离竟然是毫无香味。
“看来你在我们安园真的受了不少委屈,半点脂粉都不施,是觉得没人观赏?”
“这是在宫里养成的习惯,做宫女的,不敢涂香。”
“怕皇帝看上?”安以墨仰在榻上,衣服松的更开阔了,念离稍稍一侧头,就能看见一大片白茫茫。“哎呀,我说你这姿色也不差,是混到了辛者库洗衣服啊,还是跑到御膳房做糕点了,怎么都没当个娘娘?”
“大抵是——”念离眼前一瞬间闪过那个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那像是要剜入她骨髓的眸子,让她不禁发冷,“大抵是我福浅。”
安以墨看着这女人笔直的背,那坐姿一看就不是辛者库或者御膳房的范儿,那种干粗活的宫女,都是微驼,皮肤也粗糙,哪能像念离保养的这么好——
那十指纤纤,真是好看。
突然感觉,没有香气的念离,本身就是最特别的存在。
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女人。
也许,还会有什么可能性……么?
安以墨收回这荒唐的想法,摇了摇头。“怎样,安园翻天覆地得一塌糊涂了吧——我想小二小三听到这消息,都巴不得回来。”
念离不动声色。
果然,与前几次一样,安以墨突然叫她来过夜并非什么好心,只是单纯想搅混水。
“相公明早与念离一并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也是明早的事儿了,你说,长夜漫漫,我们做些什么?”
念离身子不禁一抖,这安以墨又在玩什么花样?
突然感到他大手一抱,整个儿搂住自己的腰,那脸真的贴了上来,就像只撒娇的花猫。
可此刻她只觉得后面扑上来的是只还没有饿的老虎……
“多少女人希望我这样抱着,你却像石头似的端坐着,怎的,你要来个玉石雕配唐三彩,天生一对么?”
“我非璞玉,相公也并非瓷器。”念离忍不住还是说出了口,“相公何苦五次三番耍弄我为乐?”
“你果真是不满。”安以墨继续蹭着脸,撩拨着念离的心情,“不满就说出来,干嘛藏着掖着——”
念离浑身都在发抖。
这不是记忆中那个牵着她的手奔跑的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