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喜事啊。
寒王赶紧吩咐人扶于氏回去,正看到妹妹红着眼出来。
“素兰……”
“姐姐,走,进来喝酒去,今天是小羽大喜的日子,咱们喝喜酒!”
寒紫羽因为是侍郎,所以从偏门进了月王府,炮竹响过,直接送进月离的院子。正常来说,要在妻主的父母面前拜天地的,可月离躺在那,前厅还有来贺喜的亲朋好友,虽然不多,可大公主、十公主还有行云公子,为了寒紫羽的心情能简就简了。
月王爷、范秀、月华接待着,大家虽说都在尽力欢笑,可谁都感觉到,很勉强,没多久月王爷撑不住回房了,月华留下和父亲招待着宾客。
月王爷回房叫人把红轩找来。
“那孩子怎么样?”月王爷直接问道。
“回王爷的话,很好。”
“嗯。你就先留在三郡主身边吧,等三郡主醒了看她的意思了。”
“是。”红轩无声息地退下。
月王爷眼睛有些湿润,离儿,等你娶夫的时候,母亲一定给大办!
月离的院子起了名,叫燕子坞,做成匾挂在上面。这是白凤取得,燕子来了,春天也就到了,寓意月离的病很快能好。
正文21新婚之夜
寒紫羽送到正房东面主卧的房间,屋子很暖,地上铺着大红地毯,窗户上贴着喜字,门帘也是红色,绣着喜字,被褥全是新的,大红的,四套。炕桌上摆着瓜子、花生、糖果等物。
寒紫羽坐在炕边,红盖头由喜哥带月离摘下来了,他有些拘谨。
白凤特意过来陪他。
寒家姐妹当年平定北方叛乱时,白凤的母亲在户部任职侍郎,正负责筹集北方粮草,因为粮草的供应及时才让寒家姐妹打了胜仗,三人也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后来两家联了姻,寒王的大女儿娶了白凤的大哥。
现在白凤的母亲任户部尚书,还是因为那次寒家姐妹平乱成功。
白凤微笑着安抚道。
“我叫厨房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熬了粥,吃点吧。”
按规矩成亲的当天是不能方便的,所以禁食,寒紫羽是来冲喜的,年纪又小,就不讲究那些了。
没有新娘,什么都很没趣,喜哥们说了几句讨喜的话,铺好被褥就下去了,屋里只剩下了寒紫羽和白凤,还有青云。侍郎不允许从家里带侍儿,现在暂由青云伺候。
寒紫羽慢慢吃着,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没怎么吃东西,可还是感觉不到饿,勉强喝完了粥,就放下筷子了。
白凤叫青云伺候寒紫羽沐浴,然后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寒紫羽沐浴完,换上便衣,在堂屋站了站来到了西屋。
月离的炕上还是那么多人,他们在轮流和月离说话,他想了想高声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今晚我陪三郡主!”很有侍郎的气势。
他认为他说完炕上的人都会施礼告退,月离就是他一个人了,然后他陪月离一晚,第二天,不,也许他叫几声三郡主,月离就能醒来,月离望着他深情许许,一切圆满。
想的确实不错,哪知青衣首先嘶哑着嗓子打破了他的美好愿望。
“你真有心就把衣服脱了过来给月离暖身,不愿意就回你的屋睡觉去!现在不是你端侍郎架子的时候!”
“你!”寒紫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受到这种待遇,你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欺负我!”
他从来都没有在人面前脱过衣服,沐浴都不叫人在身边,现在青衣叫他脱衣,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那些条的暖炕人挤在一起,不是欺负他是什么。
青衣不耐烦地挥挥手。
“还是回你的屋子睡觉去吧!”不再理他,继续跟月离说话。
其他人慢慢地也都从他的身上转移了视线,该做什么做什么。
本来不停地说话,再加上这屋子弄得很热就叫人晕晕的了,自然没有人去照顾寒紫羽的心情,他这个侍郎身份还真没有人在意。
可能是没有妻主站在这里吧,寒紫羽被彻底无视了。
青衣本来就不相信冲喜这种说法,在他看来就是胡闹,可他能说什么,也许抬个人月离就醒了呢,只要月离能好随便了。现在月离没醒呢,抬进个人就指手画脚说什么叫他们都出去,月离身边不能离人,都出去他一个人能暖月离吗?可一看是寒紫羽,还一副命令的人的口气,气就更不打一处来了,他才不管他什么身份,也没有精力应付,赶紧叫这个金贵人睡觉去吧。就像他说的那样,这时候不是端架子的时候。
寒紫羽又气又委屈,他哪遇见过这样的事,愣了一会,转身跑回自己的屋子,一头扎在炕上呜呜地哭起来。
大红的新房温暖如春,可他却寒冷直抖,完全不想他想的那样,实际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慷慨赴义容易,从容赴死难!飞蛾投火的瞬间牺牲人们往往赞佩,其实比起生活的凌迟实在算不得什么。
寒紫羽现在才对表哥说的那番话有点体会,这不是玩,不像想的那般简单,如果月离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父母生气了,不要他了,在皇上面前话说的很满,一天的自信现在叫刚才的事情打击的七零八落,他怕了,他怕的不是月离会死,他怕的是月离永远躺在那不醒,那他该怎么办!
越想越怕,越怕越哭,正哭着,一个人递上块手绢。
寒紫羽抬头,泪眼婆娑中,白凤坐在身边,接过他手上的手绢,擦了擦眼泪,慢慢地坐起来,小声地抽泣着。
白凤倒了杯水给他,微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