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大了。
霍聿风笔挺的西装上细细密密的落了一层薄薄的水珠,伟岸的身形在雨色中桀骜挺立,和身边行色匆匆的路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南烟撑着伞看了他一眼,果断的拦下辆出租车。
身后,传来了霍聿风不紧不慢的声音,“南烟,别太过分。”
南烟上车就摔门走了。
霍聿风脸黑。
苏白暗中观察了很久,见状实在憋不住笑的上前给霍聿风打伞,“聿哥,嫂子够野的啊!”
这脾气,和未驯服的象似的,到处撒野。
霍聿风拍了下肩膀上的水珠,淡淡道:“野?我惯的。”
苏白,“……”
“聿哥,说实在的你是不是有抖m潜质?”
话落,他的伞被拽走了,淋成了落汤鸡。
霍聿风单手撑伞,身影隐进密如网的雨色中,背影颀长矜贵。
苏白抬头看了看乌云,默默的跟上了。
“聿哥,那是我的伞。”
霍聿风头也不抬,“滚。”
苏白可怜巴巴,费劲九牛二虎才挤到伞的边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清风那小子交流回来了,今晚聚聚?”
“他什么时候出去交流的?”霍聿风问道。
苏白回忆了一下,道:“差不多嫂子住院那天吧。”
“嗯,那就聚聚吧。”
医院外堵车了,南烟坐在出租车上,透过车窗隔着雨网往外看去。
霍聿风和苏白挤在一个伞下往停车场方向走去,背影渐渐融进人群中,化作小小一点,渐渐消失。
南烟却看了很久。
堵车多久,她看了多久。
她想了很多很多,从开始知道霍聿风和时娇娇旧情复燃,再到她隐着怒火和霍聿风插科打诨说要个孩子却被拒绝,再到她提出离婚。
她在想,是要和南家、霍聿风纠缠下去,谁也别落个好的做恶人,还是干脆的离开,尊重锁死祝福?
“我从骨子里就不是好人。”
她终于想清楚了,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没资格代替母亲去原谅时梅、南覃和时娇娇。
他们都是恶人,她也是。
……
南烟回到霍家的时候,雨已经下的瓢泼,院子里栽的几株玫瑰被风吹的凋零的仅剩几片花瓣,在风雨里摇曳着。
南烟本来都进了客厅,收伞的时候往院子里看了两眼,又撑伞出去了。
没找到合适的遮挡东西,她干脆把伞放下了。
可她也被淋的透了。
“阿嚏——”
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怕感冒,南烟环着胳膊,急匆匆的往房间里跑,没跑几步,手腕就被拽住,头顶上方被遮了熟悉的黑伞。
“你伞批发的?”南烟头也没回,就知道是狗男人回来了,“一把又一把,把把都一样,口味都不带变的。”
霍聿风淡淡的“嗯”了一声,“口味一直一致。”
他看着南烟说的,南烟盯着凋零的玫瑰花发呆。
是挺一致的,那么多年了,就喜欢捧时娇娇的臭脚,也不嫌腻。
病入膏肓了,去医院估计也治不好。
“霍聿风。”南烟背对着霍聿风,喊他。
“嗯。”
“我们什么时候签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