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动动脖子,见没漏一点儿头发丝出来,心底的弦稍松了松。
宋尔在屋子里四下打量了下,见没什么特别的东西,这才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只碰到门闩时又忍不住摸了摸脑袋,拆开头发不放心的包了一遍后才拉开门。
随着门轴转动,江柏也终于见到了人。
从前散落下来的头发被拢上去后,露出了一张明净柔软的脸。
许是叫热气熏的久了,女孩儿面上微潮,像极了春日里、黄昏下被雾色牵连的黛草,抽着穗,只待瓢泼生机落下便肯发芽。
江柏原就要高一些,这时候即便退开一步还是得垂目望他,“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大概是做了心虚的事儿,宋尔愣着眼没敢跟他对视,“我……我头发还湿着,得先回去擦一擦。”
“那个水桶……我等会儿给你提过去。”
两句话说话,又快速把门给关上了。
快的都没给人反应的机会。
差一点儿就拍到江柏的鼻子。
江荀站在后面看到他哥在宋尔面前没讨得多少好的样子,虽然自己也差不多,但心里却诡异的生出了种出气感。
都说一物降一物,老话果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回了屋子的宋尔却是没空关心他们两人在想什么,他靠在门上捂着胸口慢慢喘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太紧张了,先前还没觉得心跳很快,可进来后却有些难受了。
他背着手把门插上,跑到床头拿出药给自己喷了一泵,这才觉得好受些。
脱力的趴在炕沿儿,半阖着眼休息了会儿后,慢吞吞把头上的毛巾解了下来。
可能是耗了太多精力,宋尔一停下来只觉疲惫感潮水一样淹了上来,他爬上炕,只来得及把头发弄得半干,就睡了过去。
没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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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月色已经铺了下来。
宋尔撩开帘子看了眼天色,抱着被子迷迷瞪瞪的开始发呆,大概十几分钟过去,才逐渐清醒过来。
先是摸了摸头发,已经彻底干了,戴假发应该没问题,想到这里,他掀开被子,把被毛巾裹着的假发也捞了出来。
许是炕烧的足够热,里面的假发也被烘干了,只是……假发毕竟是假发,平时既没有特意护理过,又被热炕烘的失了水分,看起来毛毛躁躁的,跟洗之前的柔顺模样天差地别。
宋尔拿起梳子通了一下,粗粗一顺掉了有小把,他看着挂在梳子上的头发,忽然觉得比起暴露身份,他更要担心的是自己可能会提前变成一个秃子。
宋尔轻轻叹了口气,通头发都不敢使太大劲儿,好久过去才给弄好。
他对着镜子戴上后又检查了一遍,见和先前的模样差不太多,这才拉开门栓、拎着捅走了出去。
只出去后才发现外面只江荀一个人。
对方只穿了身毛衣,这时候站在灶台前面不知道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