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纳兰的命硬,却比他命好,活得也更长久。
想着郝如月微微福身:“富察公子有礼了。”
再抬眸,人比花娇,富察马齐轻咳一声挪开目光。
之后富察家的姑娘果然借口离开了,转而由其兄长领着郝如月逛花园,郎情妾意,相谈甚欢。
回去的时候,佟佳氏主动上了郝如月的马车,笑着问她逛花园时可曾偶遇什么人,郝如月也没藏着掖着:“富察家的二公子很好,就他了。”
佟佳氏听见郝如月说“就他了”,不知怎地,心中忽然涌上一点不安,总觉得这三个字不太吉利。
阿进当时也在车上服侍,闻言差点跳起来,纳兰公子这才病了多久啊,姑娘就移情别恋了?
一回生二回熟,这回阿进没有上回紧张,想起自己的脑袋和十族,决定再给宫里写一封密信。
是夜,康熙批阅完奏折便接到了暗卫送来的密信,气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完将密信扔给梁九功。
梁九功拿起密信的时候,偷偷扫了一眼,发现这人他不认识,虽姓富察,估计也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看来纳兰家的亲事没成,赫舍里家再给二姑娘议亲的时候,主动降低了标准。
眨眼的功夫,火舌舔上信笺,密信变成白烟消散在空气中,忽然听皇上幽幽道:“这个也不行。”
梁九功就知道,六年来,谁行过啊。
可他不敢说。
“怎么,这个富察马齐你不记得了?”
此时此刻,御书房里只有康熙和梁九功两个人,虽然康熙没有指名道姓,梁九功也知道是在问他。
可富察马齐什么时候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哪位路过的神仙能给提示一下啊啊啊!
果然没有,梁九功只能硬着头皮回话:“皇上,奴才记性不好,还请皇上明示。”
康熙这才抬眸看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是那个国子监的荫生,前年索额图举荐他到工部任员外郎,去年调任佐领。”
原来曾受过索中堂的提拔,难怪敢冒险娶赫舍里家的二姑娘,为了升官连命都能舍,是个狠人。
可这都是前年的事了,皇上怎么还记得,从前他就知道皇上记性好,没想到能好成这样。
“皇上,奴才想起来了。”梁九功赶忙赔笑。
其实他啥都没想起来,可皇上不会追究,这时候皇上只想找个人听他说话,并不需要配合太多。
果然皇上模棱两可地问:“你觉得这个人怎样?配得上她么?”
您刚才都说不行了,我长几个脑袋敢说配得上啊,梁九功故意停顿了一下,也模棱两可地回答:“奴才觉得这人不行。”
没有理由,皇上觉得你不行就是不行,行也不行。
除了皇上,没人配得上赫舍里家的二姑娘。
赶在清明节前,富察家又办了一回赏花宴,大福晋、佟佳氏和郝如月应邀而至。
席间,富察家老太太拉着郝如月的手,问她想不想去南方生活,郝如月还没表态,大福晋先开口了:“好好的,老太太为何说起这个?”
老太太呵呵笑:“不瞒大福晋说,马齐刚调到户部任职,就外放芜湖收关税去了。”
大福晋眼皮一跳:“多久能调回京城?”
老太太看向郝如月,摇头:“这个说不好,可能三五年,十年八年也不是没有。”
算算时间,皇后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等她救下皇后的命,便随马齐去南方度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