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处词句可以念得再快点,游灵反复听着回播,口中念来念去地找寻停顿的最佳时机,处理歌词与伴奏的关系并编排轻缓节奏,在说唱里有个专业的词叫flow。
游灵刚才试唱时的flow纯靠自己理解,修改起来也是凭借这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只是单纯觉得有些部分听起来很违和,不够顺滑,改过以后就变得流畅许多,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似乎有着独到的天赋。
等改进完毕,游灵准备再唱几遍,她这次打开了评分系统,黑压压的虚拟观众又在台下出没,游灵盯着它们的头顶,觉得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她想起reed在台上的风格,却没有模仿,只是学习了他的演出流程,尝试用自己的方式与台下的观众打招呼,并在唱歌期间有意无意地跟下方的观众互动。
这次模拟演唱完毕,由于中途游灵惦记着设计互动,嘴瓢忘了几句词,虚拟观众站在台下喝倒彩,扣了不少舞台分,同时感情分也因为不够专注拿到了很低的分数,技术分更不用提,忘词这事儿把技术分扣了大半。
游灵喜提历史最低评分,但她却觉得有点好笑,呲着牙放肆地大笑了几声后坐到了舞台边缘。
看来舞台上的表现力以及互动之类需要不断练习,变成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这样才不会影响自己专注唱歌。
游灵又练习了几次,终于在今天结束前达到了近200分,距离优秀又近了一步,唱完自己的歌,她又用其它歌练了许久的基本功。
在离开虚拟空间以前,游灵看着台下的虚拟观众,突然异常期待自己迎来真实观众的那天,创作者总想寻找听众,当她开始尝试写词的时候,就萌生新的想法,要把自己的声音传向更加广阔的天空。
reed那场演出,台下的观众只有几十人,她未来若有演出,台下站的人也许更少,但哪怕只有一个人真情实感地听她唱歌,她都会觉得无比触动。
游灵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态正在悄然发生转变,绑定系统后她接触说唱,起初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赚钱并给母亲治病,如今却开始纯粹地喜欢上了说唱,并且开始期待观众的聆听。
游灵退出虚拟空间,睁眼看到冰白色的医院走廊灯光时有些恍惚,她看了眼手机消息,小软软约她明天下午在半刻咖啡厅见面。
正好明早睡醒找个空旷的地方,用手机录一下自己歌的初版,简单来说就是弄个不专业的deo,虽然给别人听自己唱的歌有点羞耻,但许多问题游灵还想求助小软软。
张锐岩
游灵睡醒后来到僻静的公园,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艰难地用手机录制了自己唱的歌曲。
在约定时间来临之前,她没有中断工作,坚持送完外卖后才赶到半刻咖啡厅。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咖啡厅的位置不在繁华地段,所以店里的顾客并不算多,小软软来得早,她贴心地给游灵发了张照片标明自己的方位,得到指引后的游灵,进门以后毫不迷茫地走向一张靠窗的桌子。
游灵快步来到目标地点,桌前正坐着一个身穿粉色毛绒外衣,齐刘海双马尾的可爱圆脸女孩,女孩在听到响动后抬起头,用澄澈的眼睛看向游灵,眼中迅速划过一抹意外,接着又涌上了惊艳。
在她看来游灵一点也不像rapper,白衬衣和半扎的高马尾看起来无比美丽飒爽,对方甚至没戴标志性的鸭舌帽,也没穿宽松款式的衣服。
“小……”游灵在椅子上落座,开口准备和她打招呼。
女孩瞬间瞪大双眼,尴尬地咳嗽两声赶紧制止:“别别别,我叫张锐岩,你直接叫我岩岩就行。”可千万别直呼小软软啊!
“好的岩岩,我叫游灵。”
游灵对她露出清浅的微笑,小软软的本名听起来倒是异常坚硬。
“那我就叫你灵灵吧。”张锐岩说着,随手将饮品单推过来,“看看你想喝点什么?”
游灵扫了眼单子,这家店的饮品倒是不贵,只是她不太喜欢喝咖啡,就点了杯热牛奶,张锐岩则点了冰美式,两杯饮品很快就送上桌子。
两人找了话题闲聊几句互相熟悉,聊天的气氛倒是不算尴尬,毕竟她们已经通过软件认识好几天了。
“虽然说唱歌手也有用真名的,但大部分好像会起个昵称,你起了吗?”张锐岩好奇地问道。
游灵顿时想到骆悬和reed,前者应该用了真名,后者的那个就是用了昵称。
“还没起,先用真名好了,不过假如要起昵称的话,应该会叫幽灵。”游灵思索片刻答道。
幽灵和她本名正好谐音,听着比较顺口。
“我觉得幽灵还不错诶,对了,你的作品进度如何?”张锐岩抿了口咖啡,期待地看向她,终于忍不住切入正题。
作为创作者,她这两天也很憧憬自己制作的beat变成成品。
“我录了一个草稿版,传给你听听,不过中间的hook部分是清唱,暂时还没有伴奏。”
游灵犹豫片刻掏出手机,将今天新录的音发送过去,不得不说,当面分享自己作品的时候确实会感到窘迫。
“这么快?”
张锐岩有些意外,她当即从身旁的帆布包里摸出一副小兔子耳机戴在头上听了起来。
游灵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的表情,毕竟对方算是她在世界上的第一位听众。
认真听完歌后,张锐岩察觉到她的注视,卸掉耳机没直接说歌的事情,而是问起另一个问题:“你学说唱多久了?”
“不到一星期。”游灵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