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岑也还是经常会过来挂号,他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源头也找到了,开导好心理状态只是时间问题,相比起这个,曲之意更关心的,是他和毛安娜离婚后的情况。
毕竟,是他‘撺掇’人家离婚,他得对这个事儿负责。
“安娜她搬回之前她自己买的房子住了,我没敢去找她,怕她会抗拒,就只是每天下班的时候,绕去她那边看一眼。”
“没关系,事情是一步一步来的,对于毛小姐来说,你们之间的感情基础太薄弱了,而她又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你得让她慢慢意识到,你和她之间,不是只有利益,而是也是有爱的。”
“多寻找点儿‘巧合’,不要刻意,而是自然地碰面,比如,”说着,曲之意抬手跟他举例:“多去住院部看看贺阿姨的病,贺阿姨是毛小姐心头的结,病情越往后,能拖的时间就越少了,她身上的压力一定是很大的,而这不是你出多少医药费住院费,就能解决的。”
贺兰芝得的是胃癌,又是晚期,没有能治好的余地了,如果贺兰芝走了,双亲去世,自身感情也陷入低谷,这对于毛安娜来说,是很沉重的打击。
这些楚岑都明白,他点头,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些年来,国家政策比较注重生育问题,呼吁二胎三胎,医院作为生命的出生地,自然也是想给男科做做宣传,响应一下政策。
楚岑这个事儿比较玄乎,在聂飞宇跟他取得同意以后,医院抹去了他的重要个人信息,作为泌尿科男性性功能障碍心理咨询的优秀案例来做宣传。
原本曲之意只用忙到月中就可以喘口气,有了这波宣传,预约直接又排满了。
这天轮到了丁宴澄的号,陈也出去叫人,曲之意一边揉着眉心,一边给自己倒水。
陈也很快就带着人进来了,只不过和往常不同,跟在陈也身后的除了丁宴澄,还有一个他没见过的女人。
女人长相很端庄,中长发,一双丹凤眼,看人的时候不怒自威,她比丁宴澄应该要年长一些,两个人在模样上有四分相似。
“之意。”丁宴澄率先跟他打招呼。
曲之意笑着点头,目光看向他身边的女人,礼貌地问:“这位是?”
女人没让丁宴澄介绍,自己主动说:“曲医生你好,我叫丁宴绮,是阿澄的堂姐。”
不会是家族病吧
刚才曲之意就猜测,他们应该是亲戚之类,没想到居然是堂姐。
不过为什么丁宴澄来看病,要带自己的堂姐?
曲之意有些没想明白,但也还是让陈也多搬了张椅子来:“两位请坐。”
丁宴澄和丁宴绮双双坐下,陈也按照常规给他们倒了水,然后退回到曲之意身后。
丁宴绮手握茶杯,上下打量了曲之意几秒,笑着说:“曲医生看着好年轻啊,感觉年纪比阿澄还要小点。”
曲之意淡淡一笑,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听人说了。
“丁小姐是陪阿澄一起看病吗?”他问。
丁宴绮摇头,将挽在手腕上的包放在桌子上:“我是替我老公来的,阿澄说他在你这里看病,很专业,所以就让他带我过来看看。”
妻子替丈夫来医院挂号,也是比较常见的事情,但曲之意不由看了眼坐在丁宴绮旁边的男人,一家人,两个人都有,这方面的毛病,不会是家族病吧也不对啊,堂姐夫,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吧
曲之意很轻地咳了一声,把发散的思维收回来:“好的我了解了,不过我们这边正式问诊前,都会让患者先做一份问卷,您先生方便吗?”
“这”丁宴绮有些为难地看向丁宴澄,如实对曲之意说:“有点难,他不知道我来这里挂了号。”
曲之意一愣:“不知道?”
见丁宴绮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丁宴澄开口帮她解围:“因为我堂姐夫说了,他现在这个阶段不是很想要孩子,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所以我姐就想来医院问问。”
“这样啊,”曲之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仅仅是现在这个阶段不想要小孩,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可能是他觉得现在的状态不稳定,也可能是还没准备好,毕竟要做一个好的父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说这句话不代表他就有问题,甚至也可以说是,对未出生的生命的一种负责。”
“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而后,丁宴绮说出了一个让曲之意十分意外的答案。
“我们原来是有一个女儿的,但因为一些事情,没有了。”
曲之意面露诧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您女儿在,去世的时候,多少岁?”
提起去世的女儿,丁宴绮眼中就泛起一层薄雾:“一年半以前,那个时候她还很小的,才六岁。”
丁宴绮的丈夫叫宋满,原生家庭不太富裕,是在学校的时候需要拿贫困补助,上学放学翻山越岭,父母种地为生的。
但好在寒门出贵子,虽然家庭条件艰苦,但宋满的学习成绩十分突出,中考以市状元的名次,免学费进入重点高中,高考再一次拿了省状元,被国内一等一的大学录取。
大学毕业以后,去到丁宴澄他们家公司实习,认识了当时也在实习的丁宴绮。
一个经历过苦难,且学习能力强的男生,只要在职场上工作态度认真,比其他人拔尖一点,就很容易被上面的人看见。
当时丁宴绮就是第一个看见宋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