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薛琦欲言又止的眼神,虞栖枝想薛琦说的应当是真话?。
这日?,虞栖枝不小心打翻灯烛,眼前忽然就暗了。
被虫蚁啮噬的不间断刺痛,与深入骨髓的冷。
灯烛摇曳,虞栖枝浑身被冷汗浸湿,冷颤恍惚间,有一双手在轻抚她后背。
虞栖枝直觉那是裴璟。
“我死以后,我想回洛县。”
那双手的动作似乎停顿了一下。
“你不会死。”
“你很快就会康复的。”裴璟敛下眼眸,低声重复道。
虞栖枝并没将裴璟的话?听完,同样的,她也没有听到男人语气中的怜惜。
“她身上的蛊毒一时?难以被祛除,只能被转移。”
薛琦进屋,确认过虞栖枝已经陷入深睡,不会听到他们的交谈。
不止薛琦,放眼整个长安的医士对虞栖枝身上的蛊毒束手无策,或许,只有苗疆蛊师才懂得解蛊之术。
这段时?日?,薛琦也正为?此事大量翻阅流传下来的医书典籍。
昌宁侯府曾经有恩与薛琦的恩师,她愿意为?此尽力。
“你往后每次动用内力都会加快蛊虫噬心的节奏,可能赶不上寻出解蛊之法,就……”
薛琦说不下去了。
除此以外,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再?能够挽救虞栖枝的性命。
但若要以另一个人的性命做赌注……
薛琦仍旧有些难以理解地开口问:
“你想好了?”
裴璟目光掠过床榻上人的苍白?面容。
他淡淡“嗯”了声。
若当时?他没有困住她,就不会有四皇子买通人在医馆种下蛊毒的机会。
如果时?光倒流,如今他与虞栖枝之间,是否会有一些不同?
……
后来在道观的那些时?日?,虞栖枝的大部分时?间都陷入沉睡。
从前对于凌哥哥的执念,那些自欺欺人的举动,还有她面对裴璟时?近乎补偿的依恋。
过往的那些片段有如走马灯盘旋而过。
也许真如封青凌所?说,被困在过去的是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以为?就这样解脱了也好。
虞栖枝的精力却在明显地好转。
转眼春日?将尽,薛琦对她说,她身上的蛊毒已经祛除干净。
从前过往种种好像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