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指挥使,他们是我的人,不关他们的事。”
她确实是有意设计刁难虞栖枝。裴璟也不是蠢人,这些事甚至不用他们张口去点破。
襄乐自知不占理。但她看一眼瑟瑟发?抖没出息的下人们,还?是梗着脖子执意想要护短。
襄乐抬起眼,与裴璟对视,对上裴璟漆黑沉冷的视线,莫名感到压迫。
“算了,你们自去领罚吧。”襄乐别开脸,对方?才的那两?名欺负了虞栖枝的下人道。
在裴璟面前,襄乐方?才嚣张的气焰也短了下来?。
裴璟出身高门,是羽林军和神武军的指挥使,他有功绩在身,是圣上近臣。而襄乐在宫中的地位,来?自四殿下和贵妃娘娘的宠爱,孰轻孰重,这一点,襄乐还?是能分清的。
“襄乐。”裴璟漫不经心看向她,语调无波无澜。
襄乐险被裴璟的视线冻得?一哆嗦,她虚张声势:“指挥使,我都已经罚他们了,你还?要怎样?”
“向她道歉。”
裴璟示意她跟虞栖枝道歉。
虞栖枝方?才被裴璟一把从地上扯起来?,眼前霎时暗了一瞬,险些往前踉跄几步,手腕却被裴璟牢牢抓着。
听到裴璟要襄乐给自己道歉,虞栖枝心底讶异至极,却本能感觉到裴璟现下心绪不太?好。
虞栖枝抿唇没有说话?。
襄乐有些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了双眼。
她是真委屈了。
襄乐与裴璟这些皇室亲族,自小就?是都认识的。若真论亲缘算,撇开那些弯弯绕绕,襄乐甚至能勉强称裴璟一声表哥。
裴璟素日虽然对她们冷淡,但却也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她。
“我不。”襄乐扁了扁嘴,目光转向裴璟身旁的虞栖枝。
虞栖枝方?才半蹲着起猛了头晕目眩,全靠裴璟搀着她站稳,瞧在了襄乐眼中,便又?是虞栖枝扮娇弱那一套,软软往裴璟身上贴。
“我是为姜罗衣不平,”襄乐不想再看虞栖枝,转向裴璟脱口道:“她害姜姊姊落水,你还?帮着她?”
眼见?裴璟面色沉下来?,襄乐心底害怕,她嗓音渐小,对裴璟的控诉也逐渐变为轻声嘟囔:
“姜姊姊落水受了风寒,喘症险些发?作?,你有去看过她哪怕一次吗?”
虞栖枝一而再地被人污蔑害人落水,饶是她脾气耐性再好,此时也不免有些厌烦。
“姜罗衣落水一事,与她无关。”
虞栖枝轻攥了下手心,刚要开口反驳,就?听裴璟透着几分冷意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还?有,”裴璟低垂了视线看向襄乐,忽然扯了扯唇角浅笑?了下:“关于?赵小公子的事,我想四皇子殿下应该很有兴趣知晓。”
襄乐听得?怔了怔,轻轻倒抽一口凉气。
裴璟口中的赵小公子是四皇子给襄乐选定?的未来?夫婿。襄乐看不上人家,又?不敢拂逆四哥,只能拖着,她的追求者们揣摩了她的意思,趁着夜色偷摸把人打了一顿,如此就?不能出门与她相看了。
夜黑风高也看不清脸,故而无人知晓,可裴璟是怎么?知道的?
襄乐心内冒冷汗,裴璟语气分明?平淡,却带着难言的压迫与威慑。
襄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她四哥了。
“虞夫人,方?才对不住,我不应当污蔑你。”襄乐终于?妥协了,虽然不甘,但她还?是向虞栖枝欠了欠身子,以示抱歉。
襄乐被逼着道了歉,自觉脸上无光,她轻哼一声,甩袖子走了,徒留下一地的碎瓷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