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都不一样。”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为着几个无甚重要的问题,像两幼稚鬼一般誓要个说法。
谢敬敏只是醉了,可不是傻了。他充分的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的想法又是什么。
“我要朋友。”
“你要朋友,元陆他们也是你的朋友。”
“他们是你的臣,不是我的朋友。”他们是听你的的话才跟自己做朋友,可白行云他们,是他真心实意的朋友,没有任何的别有用心。
或许元陆也是真心的对他好,可大家出点不一样,这也注定了谢文文对待白行云几人以及游京故人的区别。
这个回答似乎是压垮了宋元昇最后坚持的稻草,可谢敬敏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宋元昇谁愿意跟他做朋友?
宋元昇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又似是无奈。
“你要到成人礼了,回家吧。”
作为北境世子,陛下亲封的世爵,不同于承袭北境的世子,是属于帝王独有的恩赐。他的成人礼当在宗祠、众位亲师长辈的祝福下加冠礼成的,而不是于这乡野之地,把自己活成多少岁都无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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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不能放任谢敬敏留在这里,他身中剧毒,至今未有解药,若是留在这风云诡谲的江湖武林之中,谁又能保证他能安然无恙?
就他身边的那些人……哼,若是当真有能耐护着他,怎地至于叫那附身鬼追了他好些日子,还差点伤了他?
“不能回去。”耳边是谢文文的低弱的声音。
“为什么?”
“因为……我忘记那里了。”
谢文文睁开眼,大字的摊开手脚,挤得宋元昇没位置了。
他望着车顶,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可他似乎能从那片漆黑里看到……幼年自己眼中的北境。
脸上满是固执,眼里闪过的哀伤哪里像是个醉了的人。
“周橦光说,沛南有流水寺,可是我都不知道流水寺……”
他声音里带上了委屈,难过,好似快要哭了。
十年的离别,叫他无法真正面对那个故乡,那个故乡的家人。
宋元昇却知道,什么流水寺都不过是针对谢敬敏的一场骗局罢了。
“沛南从来都没有流水寺,不管是北境还是整个卫国,都没有叫流水寺的地方。”
可等他说完却现原本还大睁着眼的人已经安安稳稳的趴在软枕上呼吸绵长的进入了梦乡。
宋元昇试探性的把手落在他的手背上,想要试探他是否还醒着,会不会打开自己,却现他根本没有什么动作,当真是睡着了。
这时,他才大胆的又触碰了他绯红的脸颊。
分明喝酒会上头可还是会喝个痛快。
分明知道你喜欢喝,也还是会把你喜欢的龙王宴送到你的面前,任你一醉方休。
阿敏……
我说,我真的后悔了,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等所有人都醉过去了,周橦光才问出了搁在他心里一晚上的问题。
“他是什么身份你就没想过吗?”
白行云之前在他面前说起他的时候,尚且对他的身份一笔带过,不是不欲深谈,而是的确知道的不多。他是白行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不能叫白行云被人骗了感情去,万一那人是别有用心来到白行云身边怎么办?他得为白行云把关啊。
今日跟谢文文谈天说地,现他是个性情中人,也毫无城府,可以结交,但,他对自己的身世有所隐瞒。
他没去过沛南,也根本不知道沛南有什么流水寺,可他编来忽悠谢文文的时候,他却并未拆穿,可见啊,他哪里就如他自己所说,是来自北境,不然,如何连北境有没有流水寺都不知道呢?还能叫他给诓骗了去。
谢文文是什么身份?从一开始他的半遮半掩里白行云就知道了他来历不凡。
但是,他不过问他的过往,他只在乎他如今跟着他们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把自己活成的哪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