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是一个小?男孩,和她差不多大。那么冷的天下着很大的雪,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像是被人丢下了。
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小?孩没人要?啊。
舒知意觉得他?很可怜,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我送给你一封信吧。”
小?朋友真的很纯真,遇到?流浪的同伴,竟然第一反应不是送给他?一些吃食或是金钱,而是一封信。
一封很简单的信。
简单到?信纸都?是从作?业簿上裁剪下来的。
可能那一刻的舒知意觉得那封信就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吧,毕竟老师说这封信要?表达爱。
爱,太奢侈。
她只有这么一点点,她愿意分给这个陌生?人。
男孩微抬起头颅,明明冷得发抖,眼眶却一片猩红,语气烦躁到?了极点。
他?从喉咙里溢出几个音节:“滚远点。”
舒知意被吓了一跳,倒不是为这句脏话,因为她的爸爸妈妈只要?心?情烦躁时也会?这么骂她。
她惊讶的是,这么冷的天他?怎么看起来那么烫,整张脸红通通的,像是一个红苹果一样。
舒知意经常照顾发烧的弟弟。
她猜这人应该也是在发烧。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男孩的额头,还没触到?他?的皮肤就被狠狠拍开。
“你他?妈的谁?”他?咬着牙直直地盯着她,神情有些狠戾。
舒知意没听出来这还是一句脏话,她犹豫了一下,温吞地回答道:“舒知意,我的名字。”
然后慢吞吞地摘下脖子上的那条毛茸茸的条纹围巾,蹲下身仔细地围绕在男孩的脖颈上。
这次男孩没有拒绝,任由她靠近。
可能是因为围巾里女孩残留的体温太过温软,又或者是因为她那双浮着雾气的鹿眼太过纯粹,再有可能只是被停滞在她睫羽上的那几片雪花愣怔住。
到?底因为什么,可能只有当时的他?才知道吧。
舒知意还要?赶着回家?。
如果迟了耽误家?里吃饭的话,又会?挨骂,于是她把那条很喜欢的围巾和那封她写了很久的书信留给了那个男孩。
临走前,她皱皱眉。
老师说安慰伤心?的人该怎么做来着。
哦,想起来了。
舒知意抱了抱他?,手掌轻拍他?的后背,学着大人的口吻柔声道:“会?好的,会?幸福的。”
第二天舒知意早早起床赶去了学校,想看看男孩还在不在原地,她有些愧疚自己不能带他?回家?,他?会?不会?都?被冻坏了。
可等她急急忙忙跑到?校门口,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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