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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就算县令有周全本县安防进而调度当地驻守指挥营之权,那也?是本县之内,怎么可能影响到其他县?

面对他人的惊疑,罗非白还虚弱着,连语气都带着倦怠的疏离。

“如果太守下令让本官护送此案人员物证,且为本案中已?显然涉及其他官员,必然得秘密借调,其他县令还能不答应?”

翟禄恍然,其他人也?明悟了,但?很快反推出一件事。

——太守公?文刚到,她不可能在拿到公?文后再去联系邻县借调,毕竟中间还有些?流程要走?,若是临时去找人直接调派哨防营弓箭手,当地县官跟指挥长不会同意的,必是罗非白前些?日子就联系了人家,私下游说:太守若是下令,你?必须借调,若是不配合,是何用意?莫非你?就是其中涉案人员?

就算该邻县县令以权限不合拒绝或者以问询上蜂拖延时间,但?护送期间因为卫护人员不够出了什么事,肯定会被追究。

官场规则,这些?底层县令怕是体会最深刻的了,因是最低级的官员,若是要为此负责,实则是最轻便的小卒子。

是以,权衡利弊跟风险,这位倒霉到被罗非白游说的邻县县令也?只能认下这个苦果。

如此就免了过程,但?凡公?文下达,有了不违规的保证,对方的人马就迅速从邻县出发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同时甚至更早跟罗非白等人一起进入凉山,一路尾随护送,也?等于?暗兵埋伏着,随时对付那些?可能出现的袭击者。

这么一反推,可见她一早就料到太守府会介入。

那么。。。。。再往回反推呢?

江沉白跟翟禄等人都?悄然想到一件事——铁屠夫,红花案,青山别?院山谷祭坛,这些?案子风波宣扬如此厉害,疯传儋州各地,是谁泄密?

是嘴巴不严的差役们?

还是居心不良的试探者们?

还是始作俑者歹人们?

自然不是,这些?都?不符合其利益,与其解释说是堵不住悠悠众口,不如说。。。。有人刻意传播。

翟禄顿然头皮发麻。

从公?然抓捕永安古井杀手,到此人被爆为铁屠夫,消息外传到儋州,宋大人派自己来阜城县,罗非白带着自己去查青山学院,祭坛事发,再。。。。太守府入场,至此越过儋州所有高官,直达朝廷于?儋州的最高行政权力?,她亦可利用太守府公?文越过所有知府官员,甚至可以调动指挥营卫护自身,以致没有任何官员可以从中掣肘。

一切,是不是都?在这个罗非白预判之中?

甚至就是出自她的引导跟推动。

翟禄甚至想到对方其实也?无所谓信任自己与否,把自己放在身边也?无所谓,因为她已?经?引入邻县的哨防营,在时间上除了那个被吓到不得不配合的邻县县令跟指挥官,无人知此事。

若是自己有异心对她不利。。。。。哨防营人就可以在解决上坡那些?歹人后顺手灭掉他。

更别?提她还提前安排了那个高手蛰伏。

局面一直在她掌握之中。

此人,好缜密老辣的心思。

江沉白不似翟禄冷汗迭出,后怕不已?,他想到的是之前自己还当着罗大人的面狐疑是谁嘴巴不严坏了大事,将这些?消息传入儋州。

现在看来,当时的罗大人可是波澜不惊啊。

“下雨了。”

江沉白的思绪被打断了,感觉到脸上薄薄凉意,一抬头,完全昏暗的夜色,火把上的火光也?有些?闪烁,被雨滴打的。

“不好,大家快点!”

——————

儋州,某个说书先生说了一天的书,嘴巴发干,到了客栈后喝了好大一口水,这才?舒展身体,一边摸着行囊内的银两,嘿嘿发笑,但?很快又有了危机感。

“抢生意的人还不少,明天得更添油加醋一些?,吸引更多?人来听我说书。”

“不过这红花案也?是真惨,抽空去看看那些?受害者家人,多?知些?内情。”

“哎呦,又下雨了,这春雨绵绵呦。。。。真恼人。”

——————

山脉绵延,如似冗沉,但?周遭林木清幽,过了山道回廊,走?入王权富贵,又静了权力?崩塌后的寂静荒寥。

一阵雨后,众人都?湿漉漉的,狼狈不堪,也?就李二这种?天生强体的莽货还精神抖擞,抹了一把脸,甩去水滴,兴致盎然问;“大人,您说凉王山寺还有人吗?我小时候就听爷爷说凉王家的人死绝了,凉王老宅也?成了供奉人的山寺,那这山寺谁敢来啊,也?没人敢接这差事吧。。。。”

世人认为凉王一脉有冤的原因既是当初先帝也?就是献帝在灭掉凉王一脉后,本来应该以大逆罪毁绝一脉根基的,挖坟掘尸毁祖宗陵位不在话下,但?不知为何献帝那段时日惶恐难眠,久卧病榻,后来就有了指令不动凉王老宅祖陵,再到后面献帝驾崩,太子卿继位成为桁帝,既下令供奉凉王一脉,也?有了祖宅改为山寺的结果。

不过,那会朝廷中人是必然不敢接这差事的,在那时节,谁敢说帝王心是否朝令夕改,是否会因为恼怒而降罪无辜来侍奉的人?

当然了,帝王既下了令,礼部自然也?安排了一些?倒霉鬼,但?二十多?年下来,除了早期几班人是出自礼部,后来桁帝不再过问此事,礼部那边也?没人想来这地方受苦,上下推诿,渐渐后面就成了在民?间招揽方士能人前来供奉。

如今,大抵也?有十几年非朝廷中人了吧。

“可能连人都?没了。”一个小差役腹诽道。

当时走?得匆忙,行李都?在走?大路的马车上,众人也?没雨伞,罗非白一身也?湿透了,用手帕虚掩唇瓣,微咳了几下,眉眼微垂,“少时经?过凉山,到此前来凉山,心有忌惮,未曾上山顶,也?不知是否有人,不过我知晓朝廷早就断了对山寺的供奉薪酬,怕是一些?方野之士也?不愿意在这山顶待着,毕竟空有屋舍而无香火供奉,谁愿意来受苦?”

“去别?的县弄一个野道馆都?比在这合算吧。”

她这话也?有道理,众人深以为然。

说话间,缭乱且无人修整的园庭让众人再次肯定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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