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珩淡定的瞳孔微颤了下,没想到沈钰会自伤。
他迟疑的那一瞬间,沈钰便已经握着箭头往肩上刺了上去。
白色的短袄上绽放出一朵血花来,鲜血从她握着的指缝中流下来,赤红的一片,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
整个车厢内都弥漫着那股子鲜血的气息,外面的长清轻蹙了下眉尖。
看着从四周围上来的人,停了马车,站在车辕前。
“晋王车架,谁敢阻拦!”
这条长街上的百姓居多,方才一折腾早就散做乌鸦,一排训练有素的杀手从屋檐上轻跃下来,呈包围圈将马车给围了起来。
沈钰力道不重,但她算错了这原主的身子本就虚弱,肩胛的伤口足足嵌了一个箭头进去。
陆珩冷着脸,摁住她的肩。
“忍着。”
直接将那箭羽拔了下来,沈钰疼的喊了声。
又死死的咬着下唇,眼角的泪抑制不住的往下落,滴在陆珩的手背上。
滚烫的,像是要在他的皮肤上灼烧出一块痕迹来。
陆珩直接撕了袖摆,动作娴熟的将她的肩膀位置给包扎好,先行止了血。
“我动手不会伤及要害,你倒是蠢。”
他没由来的有些气,沈钰下手没个轻重的,刚刚落下去的时候他便知道是直接刺入了血肉中。
沈钰疼的脸色发白,自己的衣衫上也染了血,身子无力,语气微弱:“妾身帮不了九爷什么,只是一介女儿身,伤了便伤了。”
她缓了一口气,忍过那道难捱的痛意,脸色苍白的垂落在他握住她的手上。
缓缓开口:“伤了我,九爷便有了由头去发问外头的人,若是与沈府有牵连,妾身这伤也是应得的,若是九爷树敌,便可请旨圣上彻查,今日回门突遭此事,不论是顾忌沈家还是王府,皇上都会拿出一个交代来。。。。。。”
陆珩听她还能分析,陡然间想起,长安双姝,大小姐才情纵世,聪慧过人,风花雪月能谈,朝中政史也能说上一二。
也难怪皇上意嘱她为太子妃,这般心智,的确是东宫不二人选。
“沈皋还没这个胆子,”陆珩伸手将她被冷汗沁湿的发丝撩拨到耳后,语气放轻了些:“朝堂之事凶险,变化诡谲,你若有心藏拙,便将今日之话烂在肚子里。”
沈钰面上淡定,实则早就内里空虚,全凭信念支撑着她说完这大段话。
出手的人,不是皇上也和宗亲脱不了干系。
她大言请皇上做主不过是给了陆珩一个下手的机会。
几乎是同一时刻,外面便传来兵马的声响,陆珩一手揽着她,肩上也被沾了血迹,只是黑色的衣衫看不太出来。
“距离最近的巡守是六品侍郎,长安街繁华,这样的响动,他用了一刻钟赶来。”
陆珩掀了一角的车帘朝外面看去,外面的形势果然僵持住了。
沈钰轻蹙了下眉尖,内心讪讪,这人方才让她藏拙,现在又开始跟她分析局势。
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沈钰闭了眼,装死。
陆珩察觉到肩上的重量,侧目看向沈钰,女人黛眉蹙的,纤长的眼睫上还留着湿意,一只胳膊无力的垂着,另外一只还被他攥在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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