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照在他冷白的皮肤上,透明的水流顺着俊美的五官淌下,抚过滚动的喉结,消失在了锁骨下方。
苏晨阳已经在终点等着他了,朝他走来时,目光毫无遮掩地从他泛红的面颊来到因喘气而松开的唇瓣上,最后停在湿透的背心前襟处。
用吸汗毯挡住了他的胸口,苏晨阳先是同其他人一样祝贺他拿到了第一名,接着在旁人注意不到的角度靠到他耳畔,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晚上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吧,再让我看看你红着脸喘气的样子。”
一周之前他们才刚在一起,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又是最容易冲动的年纪,可除了接吻之外,当时的他并没有多想这句话的含义。不过苏晨阳的眼神仍是撩到他心里有些痒,后来直到上台领奖,脸上的热度都没有褪去。
再往后的事情沈珈叶不愿去回忆了,然而在他走神的当口,苏晨阳摸到了他放在腰上的右手,继续问道:“你手是怎么回事?”
刚才几番拉扯,苏晨阳已经感觉到沈珈叶的右手没有力气。他摩挲着掌根处的薄茧,在沈珈叶想要抽回去时用力握紧了,这一下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到底怎么回事?”
嗓音沉了几个度,像古老的撞钟响在了耳畔。
沈珈叶扭头看向大门方向,他在考虑是不是该到外面的木廊桥上睡一晚。
下巴被一只手捏住,他被迫转了回来,刚对上苏晨阳的视线,他便平静地开了口:“只是扭了,还没有完全好。”
“扭了?”苏晨阳显然不信,沈珈叶却无所谓的样子,哂笑道:“你该松开了,苏总。”
他突然提到了苏晨阳现在的身份,手上的力道果然松了一些,沈珈叶趁机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就被苏晨阳拉了回来。
两人再次滚作一团,这次被子被压在身下,沈珈叶反抗未果,耐心彻底告罄,咬着牙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压制他的人无论在身形或者力道方面都无法被撼动,他的双手被牢牢扣在身体两侧,苏晨阳垂眸凝视着他微红的眼睛,低声道:“我一开始就说了,你让我抱着睡一晚,我什么也不做。”
时针缓缓走过十二点,天边已经寻不见月光了。整个山村寂静无声,连绵起伏的大山在夜幕下勾勒出庞大的身影,如同一只只沉眠在暗处的巨兽。
望着窗外一角幽暗的山林,沈珈叶的眼皮半睁着,眨了几下之后终于沉沉地闭上。
他实在是累了,没精力再跟苏晨阳计较下去。那人让他躺到了里面的位置,从身后抱着他,一个多小时都没换过姿势。
相比起他难以入眠的状况,苏晨阳很快就睡着了。起初沈珈叶不确定他是不是装睡,直到自己的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不得不动一下时,苏晨阳也没有反应。
左手伸到腰间,沈珈叶小心握住那条搂着自己的胳膊,拉开之前却迟疑了下。
两个人在一床棉被里躺久了,无论是平日里自己怎么都捂不热的脚心,或者是身后那堵温暖厚实的胸膛,都令他生出些许迷惘的不真实感。
这样的感觉暌违了十年,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人还能再见,更别说同睡在一张床上。
但他猜不出来苏晨阳到底在想什么。
当年分手闹成那样,他以为苏晨阳不可能还想再见到自己。可这一次来考察,苏晨阳却并未对他表现出恶意,甚至态度越来越好,仿佛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过嫌隙,真的只是想要重温旧日的感觉。
脑子里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再一次醒过来时,明媚的天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房间,扭头避开眼皮上的光,沈珈叶把脸埋进了枕边人的颈窝里。
鼻端嗅到了好闻的冷香,那味道非常淡了,但还是一下就让他清醒了过来,猛地睁开眼睛。
视野里是一片温热的皮肤,苏晨阳的喉结就在他鼻尖边上,两人面对面地躺着,彼此的脚缠在一起。明明是久违了的姿势,却熟悉得让他记起了过去没分开之前的无数个清晨,他懒懒地在苏晨阳怀里醒来,睨一眼窗外的好天气,再闭上眼继续睡。
意识有过短暂的恍惚,随后他就被骤然响起的敲门声吓得心脏差点停跳了一拍。
那声音隔着门板唤他:“珈叶,是我,你起了吗?”
沈珈叶屏住了呼吸,他想不到沈月揉为什么会这么早过来找他,而且来之前没打招呼。他抬起眼睛看苏晨阳,许是昨晚真得喝了不少,苏晨阳仍旧睡得很熟,并未被吵醒。
悄悄抽回自己的手脚,沈珈叶下床整理了睡得皱巴巴的衣裤,快步过去拉开门栓,门打开之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里面:“你怎么来了?”
面前的姑娘有一张温柔又美丽的容颜,明亮的眼眸弯起,朝他提了提手里的竹篮:“昨晚家里杀了一只老母鸡,我炖了汤,还做了肉包子,来给你送早点。”
开门之前沈珈叶看过墙上的钟,才刚六点,沈月揉住在上溪寨,距离这里有二十多里的山路,肯定是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出门了,才能在他去学校之前赶到。
看着她脚上沾了不少泥点的布鞋,沈珈叶叹气道:“下次别这么早出门,一个女孩子走在山里不安全。”
“七阿叔送我出来的,他今天也要赶集,不碍事。”
沈月揉笑着说道,见沈珈叶一直站在门口,她往里面看了一眼:“怎么杵着不进去?汤都冷了,我赶紧生火给你热一下,免得你去学校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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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他是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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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疯够了没有
一整个下午,沈珈叶上课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耳边不时会响起沈月揉临走之前提醒他的话。
三点的阳光很好,看着堂下一群昏昏欲睡的学生,他干脆把枯燥的《道德与法制》课改成了美术课,让学生们拿着铅笔和稿纸坐在操场上,画远山的风景。
低年级的孩子坐不住,没过多久就开始脑袋挨着脑袋做起了小动作,对于那些不太过分的行为,他都不会斥责,只是走到不听话的学生背后指导作画,顺便再布置一些今天交不出画稿就多写几页作业的任务。
学生们抓挖耳挠腮,倒是很快就都安静了下来。他来到彩黎身后,彩黎的绘画天赋不错,相比起枯燥的文字和数字,每一次她在美术课上的表现都可圈可点,班级背后的板报画也是她和另一个女生一起负责。
沈珈叶在她旁边蹲下,讲解了结构明暗上的不足,彩黎听得认真极了,课后在一众交上来的作业里,果然只有她那张画得最好,无论是山体的形态或者是树的阴影都过渡得不错。
沈珈叶贴上一朵小红花,把画贴在了后面的板报墙上展示,回到教职员办公室发现老周在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