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手头的事全部处理干净以后,祁醒终于能把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
他伸手端起水杯,抬头的瞬间——水堵到嘴边,他却没张嘴。
视线前方,落地窗边。
窗帘遮住一半月光,落地台灯圈着块昏黄的光,打在窝进沙发里的那一小团上。
身板脸蛋都还稚嫩的女孩把自己蜷成一团,窝在沙发上睡得正熟。
应该不是一开始就躺进去的,是规规矩矩坐着看书,打盹眯睡了以后,随着追求睡眠舒适的本能一点点把腿搁了上来,调整睡姿,成了现在这样。
叶伏秋裹着白袜的脚趾窝出漂亮的弧度,她怀里还抱着书,垂在外面的手指握着的铅笔虚虚维持,就在祁醒看过来的这一瞬间,啪嗒——铅笔掉在地毯上。
祁醒默默叹气。
一口一个熬夜挑灯苦读,结果睡得比谁都香。
看来得在这儿再置一张桌子,不能让她这么舒服。
……问题是。
坐桌子前就不会睡着么。
祁醒想起那天晚上她趴在自己家餐厅桌子上的那副睡姿,无奈。
他喝了口水,起身,走向窗边。
走近以后,叶伏秋的模样更清晰地印在他眼底。
她熟睡的时候,往日里脸上所有执拗和顾忌全都消去,仰着头睡,眼睫微微上翻,像栖息枝头的蝴蝶。
微微浮动的胸口传出安稳的呼吸,叶伏秋在他的书房,睡得像只毫无防备的小羊羔。
祁醒在她面前蹲下,捡起那只铅笔,看向她。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一一走过,没能落到好人家生养,浑身却还像羊脂玉似的白皙细腻。
叶伏秋身上的香味以不同于最初,从廉价的皂香变成了家里浴室备的桂花蜂蜜香。
目光最后停在她的唇瓣,灯光侧打,显得红润的嘴唇流露几分透明感。
祁醒盯着她的嘴唇,压着心里泛起不明来源的骚动。
她像枝头半熟甘甜的果子,飘着异香,不设任何防备,只要他伸手,就能一口采撷。
半晌,他主动偏开头,低声轻叱:“你还挺舒服。”
他就这么蹲在沙发前盯着她睡,忽然想起前些天陈私助跟他说的。
【你确定是因为叶小姐?或许只是那天你状态好,程度不深,就算是别的外置刺激也能叫醒你。】
【确实像偶然事件,我同意你的说法。】
【祁总,其实如果你不能确定又想知道,再试一次不就行了,取多次实践样本就能得出结论。】
【……再试一次?】
【对啊,你看叶小姐还能不能在你癔症的时候叫醒你。】
祁醒收回思绪,看着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
那天恢复清醒后,叶伏秋吓得动都动不了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她盯着他满是血的胳膊,怕得话都说不利索。
再试一次,就是要说服她,守着他寸步不离,而且一旦没拦住,她就要再见证一次那样的场面。
欲望攻破理智,他伸出拇指,摁在她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