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什么,转过身看他:“盖聂,你本来跟这件事无关的,你就不怕我连累你?”
“你连累我?”他仿佛是听见这世界上最荒唐的笑话一样笑起来,“你都帮我灭火了,还怕你连累么?”
没想到任何一件事他都能扯到那件事上,还理所应当潇洒优雅的,我自然是甘拜下风的,知道这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转移话题:“万一,你拿不到你的敌人的证据怎么办?”
他牵着我站起来:“你别为我担心了,我自有办法。”
我很想告诉他我不是为他担心,我是害怕他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会让他恼羞成怒,到时候又要折磨我。
我提出来要回去,盖聂说要送我,我担心他的脚,更担心他的病,就告诉他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他二话不说揽着我:“怎么,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我都答应奶奶,带她回老宅子看看的。”
“可是你的脚……”
“没事,要是坚持不住,我会告诉你的。”
他难得的温顺,我也不好再反驳他,怕他变脸。
回到农家乐就看见奶奶和工人在菜地里摘菜,她弯着腰,艰难地想要跟上大家的步伐,却是有心无力,摘了一两分钟,就要直起身子捶捶背。
我莫名觉得心酸,自从爸爸出事后,奶奶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本是安享晚年的年纪,却要跟着我受苦。
是我没本事。
有人揽住了我的肩膀,我侧过脸,就看见盖聂正垂眸看我。
我叹口气:“是我没本事,连累了奶奶。”
他扶着我的肩膀,微微弯腰看我:“小江,这不是你的错。以前你孤军奋斗,但是现在你有我,你不相信我吗?”
现在你有我……
爸爸出事的时候,我在看守所的时候,顾良书和姜东每次来看我,都会跟我说这句话。
可是现在从盖聂嘴里说出来,我觉得特别温暖。
姜东端着菜篮子从厨房那边走过来,看见我他笑起来,喊了我一声就小跑过来。
可是看见站在我身边的盖聂,看见盖聂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姜东的笑瞬间冷下来,止步在我半米开外,朝我伸手:“臭丫头你给我过来,跟谁学的夜不归宿?”
看见他我自然是放松的,跨步过去,吊在他肩膀上:“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不是说还有两天么?”
他斜睨我两眼,等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耳朵已经被他揪住,然后是他气急败坏的声音:“江别忆你别以为江叔不在了奶奶老了就没人管你了,我答应过你爸会看好你,你别给我作死。”
每次他一板起脸我就有些害怕,我撒娇求饶:“东哥东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就在我们僵持着的时候,冷不丁响起盖聂的声音:“姜先生,你这么对小江,是不是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说着他就走过来,掰开我耳朵上的手,然后把我拽到他身边,在我耳朵上吹了吹:“疼不疼?”
我嘻嘻笑一声,摇摇头:“不疼。”
然后我看着姜东,本是想打趣他两句的,谁知道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我有点害怕,就喊了他一声。
他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我有点小腿颤颤的,奈何盖聂已经把他的手下滑到了我肩膀上。
姜东眯了眯眼睛,语气里透着不悦:“盖先生,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是有女朋友的。这会子跟我们家忆忆这么亲近,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盖聂并未被影响,只是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想不到姜先生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想必把我调查得很清楚了?”
姜东针锋相对:“不敢,您是赫赫有名的盖公子,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调查您?我就是答应了江叔,我发过誓的,倾尽所能,哪怕是死,也要照顾好保护好忆忆和老太太。”
盖聂微微笑着:“我也可以照顾好保护好小江,姜先生这是怀疑我的能力?”
姜东深深吸口气,看着我:“忆忆,你去陪奶奶,我跟盖公子说几句话。”
我看了看盖聂云淡风轻的脸,又看了看姜东,不放心地摇头:“不去,你们当着我的面说。”
他们两个明显是互相敌对的,我不知道这种地对从何而来,但是我知道,我要是不在,没准他们就会打起来。
盖聂摸了摸我的头,笑道:“你先去找奶奶,收拾收拾我们就回老宅子。”
我还是摇头,他看着我,目光温和:“听话,去。”
我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去菜园子找奶奶。
奶奶并没有问我昨晚为何去了盖聂那里,就像我只是出去买个酱油似的:“回来了。”
我应了一声,弯腰帮她摘菜:“吃了饭我们就回老宅子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