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伯酒庄的两万坛米酒的确是压在了码头,倒也不是没有船。这么多酒光装船就装了两天,昨天眼看着要启运,码头的人忽然登船开舱,又都给卸了下来。
米酒比不得其它,最是金贵,多拖延一天,很有可能变质,到时候不光这两万坛酒废了,还得赔偿买家,信誉损失更加难以挽回了。
码头的人话说得很明白,是酩酊山庄托了人加塞,空出的船只都要给他们预备着。你们如果着急,你们自去找烈庄主商量,我们不过就是跑腿运货的,也不至于放着钱不赚。
酩酊山庄当年兄弟内斗的时候就胡来一气,不管行市,狂打价格战,压得泸州的大小酒庄叫苦不迭,因此名声极臭。
欢伯酒庄这次急了,上去就打砸。
当然了,他们能打砸的如此顺利,疤郎也出了点力气。
时机刚刚好,烈庄主低头:我没有那么货,你们优先,给你们让路。
次日清早,欢伯酒庄的人忙不迭赶往码头,可是,昨天还密密麻麻的船队竟都不见了。
欢伯庄的人欲哭无泪,逮住一个人就问船呢。
船在哪里?自然是开出去了呀。
“酩酊山庄的货耽误不得,昨晚装船,今早天不亮就出发了。”
欢伯庄的人眼睁睁看着两万坛米酒就要化为泔水,在码头跌坐大哭。
就在此时,一个帷帽遮面的年轻人走过来,将人扶起。
“这位大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可不要想不开啊。”
欢伯庄的人不知对方是何来历,可是有人关心,他还是忍不住哭诉一番。
岂料,这个年轻人却有慈悲之心。
“米先生,不如帮忙想想办法吧,人家也不容易。”
米象从人家身后悠悠现身。
“这事不好办,没有船便是马队,蜀地山高路险,两万坛酒,恐怕要调动整个成都府的马帮。”
欢伯庄的人见到了希望,死死抓住年轻人不肯放手,多少钱他们都愿意付。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酩酊庄也包了陆运,有货没货都要给他们准备着。我如果私自帮你运货,恐怕他们恼了,跑到我们上司那里告一状……”
欢伯庄的人赶忙掏出钱来往他手里塞。
“老弟,求求你救命了,如果这两万坛酒损失在这里,我没脸回去见庄主了。而且酩酊庄也已经同意我们优先了。”
“有这事?”年轻人很是吃惊。
“是真的,我这里有他的亲笔信。”
那好,有了承诺还怕什么呢?
两个时辰后,整个成都的马帮都到齐了,甚至镖行的人也来了,帮欢伯庄把两万坛酒运到九眼桥码头,从那里借运木料的船只启运。
欢伯庄的人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峰回路转,当即千恩万谢。
马队开出的时候,他甚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那戴着帷帽的年轻人忙把他扶了起来,居然还道歉了一番。
“我们也是听吩咐办事的,实在是不得已,你可别见怪啊。”
欢伯庄的人哪里还会见怪?当即承诺绝对不会记恨,以后还要委托他们运货。
这可是你说的啊。
旁边的米先生以手击掌,突然想起一事。
“要这么说,船队明日晚间返航……”
欢伯庄的人何等精明,立即就明白了。
“这样,我现在就回去,另有三万坛糯高粱酒,本来是准备下个月启运的,现在有了便利,明天我便送过来。”
“绝对没问题的。”那年轻人笑笑答应,同米先生问了一嘴:“三万坛酒可是挺多的吧?能装得下吗?”
米先生哈哈大笑:“老弟小看了我们的本事,莫说是三万坛,便是加上十倍,我也能叫它顺顺利利启航。”
欢伯庄的人立即反应了过来:“放心,左近几个酒庄,我同他们都打一声招呼。”
三天之后,成都二堂口所有的船只马匹车辆都被装的满满的,附近几个水陆码头全都在走泸州的货。
吃了零余子的药,梁桥全身蜕皮,变得跟蛇一样,每天洗两遍澡,全身涂满润肤香脂,新长出来的皮肤嫩如婴儿,只是斑斑驳驳的,看着比前两天更吓人了。
他从码头回来就泡进了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