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
梁桥温温而笑,赶紧让疤郎解开了他的绳索,又请他坐下。
“如此怠慢先生,实在是情非得已,毕竟我等身份特殊,直接请您,恐怕您看不上我们。”
霍先生观察梁桥的神态,见他悠然自得,像是个说了算的,可是他的样子实在是滑稽极了,一头短发四面八方炸毛,脸上手上一块黑一块白的,像是个癞皮狗。
他忍不住笑了。
疤郎面色一怒:“你笑什么?这可是我亲亲老弟,他是生了病才会如此,若等他好了,怕是你大理国全部的男儿拉出来都比不过他一个脚趾头!”
霍先生仰天大笑。
“好大的口气啊!”
他笑得收不住。
“梁公子你可要快些康复,也好叫我见识见识你的风姿啊。”
梁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哪有这么奚落人的?
没法子,他只好也跟着笑。
“惭愧惭愧,叫先生看笑话了。今天请先生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因为我魔教跟泸州的酩酊山庄现在有一笔欠债,明明是很清楚的,可是庄主烈老爷却节外生枝,搬出大理国来,说他欠债不还不是他的本意,乃是受了贵国高丞相的命令。没法子,只能请您来问一问了。”
霍先生其实是知道这些事的,不过嘛……
“绝无此事!”他拍拍胸脯:“我敢以性命作保,丞相绝不会偏袒区区一酒庄,与魔教为难。况且,我们与酩酊山庄的交情实在是浅,只不过因为他们的酒好,曾经采买过几次而已。”
“哦?是么?”梁桥静静地看着他,面上无一丝波澜。
霍先生被他看得不自在,心念电转,已想好了托词:“若说交情,我倒是听闻,酩酊山庄与我国一匪帮常有往来。“
那帮派占据绥江一带,唤作寒月寨,曾经是魔教的分支,前代教主期间,寨主不知因何原因自立为王。寨子距离迷踪山不过二百余里,近年来招兵买马,屡屡生事。
“寒月寨乃我大理国一祸害,丞相几次想要出兵征讨,奈何他们占据天险,又有巫蛊之术,防不胜防,实在是有心无力呀。”
霍先生说着,忽然压低了声音:“说起来,他们与魔教分庭抗礼,可谓是肘腋之患。”
梁桥眼睛一亮,好利落的甩锅!
“如此说来,在下错怪先生了。”
梁桥急忙忙起身道歉,又拉着疤郎一起,说了好些睦邻友好、长久往来的套话。
霍先生赶紧扶起他们,口里说着不必如此,忍不住还是打听了一下进展。
得知酩酊庄的人就在门外,他可坐不住了。
“这些事情,说穿了,不过是魔教家事,与我大理国并无半点干系。”
“不用先生说,我自然明白。”梁桥侧耳倾听,外头还有声音,只是极其微弱了。
请霍先生来,一则是要问清楚他们和酩酊山庄的关系,二来,也要给他一个警示。
所谓“杀鸡儆猴”嘛。
好戏还没看,怎么能放他走?
一行人转去了正堂,梁桥特地叫人架了屏风,让霍先生躲在里边。
布置好了,他才坐下,叫人请于庆进来。
今晚风急雨骤,于庆淋了半夜的雨,全身湿透,嘴唇都是青紫的。
“梁桥,你真是好手段啊!”
“哪里的话?”梁桥也不跟他虚客套:“我听说江畔的事故了,不知现在派人去救还来不来得及,好在老天帮你,给你一场及时雨,估摸损失不会太大。”
着了火又淋了雨,粮食还能要吗?于庆面如死灰,跌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很好,我就是要打你个服!
从梁桥第一次见他,这人就没有把梁桥看在眼里,怎可能平等对话?
更别提,如今这世道,欠债的是大爷。
纵然有魔教的名头,可这些钱追回来是多么艰难,别人不知,梁桥可是深有体会的。
他可不想再多熬时日,多耽搁一日,岳父和凤儿就多一分危险。
因此,只能出狠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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