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陈青青要出事,果然就出了事。
贺长老派人去陈家堡走这一趟果然是馊主意,给人家落了把柄。
算算时间,他们必然是听到消息立刻就纠结成群来闹事了。
梁桥被十几个人围着,偷空看看,厨娘早已没了踪影,想是回去搬救兵了,心里稍稍安定。
“不如同我一起回去家中,坐下好生商量,如何?其实青青是离家出走,我正在找她。你们说她死了,是要有证据的。”
这些人不同意,更是放开了嗓门,叫嚷起梁桥勾引良家女子,始乱终弃。
“此话纯属谎言!”梁桥好生冤枉:“我有陈青青的卖身契在手,你们难道不知?”
可他一介书生,就算是男子,只不过是一个人的嗓门,对方十几个人一通乱嚷,他的辩解立刻被淹没。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多都停下来看热闹,渐渐围城一大群。
梁桥只有一个人,论武力,自己毫无本领,论口舌,根本无发声的空隙,当真气闷。
这可真是秀才遇见兵。
诶?
梁桥立即挺直了腰板。
“我身有功名,你们在我面前高声叫嚷,可是有罪的!”
围观群众一阵哗然,议论声瞬间压低,有人站出来作证,说梁桥确实是有秀才的功名,他家的门楣比别家都高出三尺,他就算见到了官老爷都不必拜的。
圈内的陈家混混自动屏蔽了这些议论,只是逼着梁桥给个说法。
梁桥好生无奈。
“没说法,这样吧,我们去衙门,现在就去!”
说这个话其实心是虚的,他心虚的点在于他跟魔教有牵连,着实害怕衙门老爷怪罪。
可是,对方听他说了这句,不仅不害怕,反而拿他的功名说事,说官老爷一定会护着他,平民百姓如何能讨到好处?
“好处?”梁桥笑了:“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杀了人,应该偿命,我们要的便是你的命!”
哎?不对啊,不是来勒索的吗?怎么直接要命了?
看着那年轻混混头子掏出了尖刀,梁桥就傻眼了,老子大风大浪都趟过来了,居然在小小的陈家堡翻了船?
他真恨自己不会功夫,要是他会,都不说什么奇诡邪术,哪怕只能比划两下子,也能出出气。
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领子往下,偏过头,整条颈子都露出来。
周遭一静。
最好的机会!
“陈家堡无赖杀人害命!众位都是见证!”梁桥大喊:“我是冤枉的,他们里外串通,做局害我!”
此地街道宽敞,是最热闹的所在,两侧满是酒肆戏楼,不少食客都被街上的乱子惊动了,探头探脑瞧热闹。
众看客中,正有一紫衣女子。
酒馆三层雅间的竹帘被撩起又放下,女子施施然坐回去,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饮下。
桌上有几样下酒小菜,都没怎么动,桌子对面座位空着,座位下方却有一女子缩成一团,赫然就是陈青青!
虽然雅间是封闭的,她仍然用巾帕包着头,瑟缩在桌子底下,生怕叫人瞧见。
“你应该亲眼看看外面,如今可算是给你出气了。”
外头喧闹声又起,听起来,梁桥即便是豁出去撒泼打滚,也依然没有制住那些无赖。
陈青青咬着嘴唇,小脸惨白。
“我想,还是不要叫他们为难梁公子了吧?”
沈白柳刚喝下一口酒,差点噎在喉咙里。这位女子,你的心也未免太软了吧?说你心软都是好话,说你懦弱才是真的。
“不是你说梁桥待你不好的吗?如今有人给你出气,你反倒让步了,那些护着你的人可要寒心啊,以后可再不会帮你了。”
“可是、可是……”陈青青嗫嚅着,心内天人交战,犹豫半天鼓起勇气,抬眼看这位神仙妃子一般的美人:“梁公子一心挂念着他的娘子,并没有纳妾的心思,要不,我还是做个丫鬟服侍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