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无疾转头就呕。
梁桥把糖包塞给他,还是你自己吃吧。
这包药粉是什么呢?
没人知道了。
不过他试了试,把药粉凑近尸体,那已经被砍掉的头颅居然睁开了眼睛!
这人的确死了有一段时间了,眼睛都已经腐烂凹陷,几乎不成形状。但梁桥把药粉端着换个方向,尸首那黏糊糊的眼珠子居然会跟着转,显然这东西就是指引。
这就是养尸之术!
梁桥手一抖,整包药粉丢在地上,他生怕被沾到一星半点,连外袍都不要了。
“既然说寒月寨和魔教同出一门,请问你们可知道养尸之术是哪一司的独门秘法?”
“还用问么?丹鼎司呗!”零余子的声音远远响起,人群让开一条口子,这位大爷负手而来,闲庭信步的样子,让人真想弄死他。
“大人来得好巧。”梁桥起身,冷笑出声:“话说,丹鼎司现在归你管,这家伙既然是丹鼎司秘术养出来的,想必就是你的人咯!”
零余子摆摆手。
“我才懒得弄这么低劣的东西。”
“那你干什么去了?”
“你知道,我老头子年纪大了,夜晚睡不着出去走走,要理解啊。”
寒月寨的人疑惑地看着他,他脸上一个皱纹也没有,面孔俊俏,白里透粉,头发乌油油的,身形笔直,在夜晚走山路,连片草叶都没粘在衣服上,居然是个老头子?
“请问老人家……高寿?”
“客气客气。”零余子笑笑:“不到一百岁。”
他说着,左右转头看向所有人。
“这东西可是有毒的,别告诉我,你们之中有人受伤哦。”
刚刚吐完回来的贺无疾愣在当场。
“妈妈呀!”
他所有的勇气瞬间归零,飞扑向梁桥。
“不怕不怕。”梁桥紧紧抱着他,腾出一只手去抓零余子,被灵活躲开。
“你把话说清楚,受伤了会怎样?”
“会沾染尸气,变成和这……这摊烂泥一个样子咯。”
贺无疾嘴巴瘪瘪,“哇”地哭出声。
零余子笑眯眯看向他。
“实在对不住哦,叔叔要杀掉你咯。”
梁桥眼前一黑,险些没撅过去。
他什么都明白了,设下此毒计的,确实是米象,可控制尸首攻击人的,并不是什么药粉,而是零余子!
可那又能怎样?
“你肯不肯救他?”
零余子利落答应:“养尸之术最容易失控,因此,都会把解药放在尸首怀中。万一尸首狂性大发,直接攻向解药所在的那处,就能干掉他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撒在地上的紫色粉末。
零余子无奈摊手。
“怎么这样不小心?现在我也没法子咯。”
贺无疾哇哇大哭。
“好了!”梁桥心烦意乱,粗暴喝住他,叫来个侍卫把他接过去,自己走到零余子跟前,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
“大人,借一步说话。”
尸首被就地焚烧,寒月寨的人在旁守着,等到确认已经烧成灰末,才来找梁桥。
他们本就不是来杀人的,只打算教训教训魔教这些人,顺便抢劫一番。想不到,反而还要人家搭救。更没想到,魔教内斗起来这么凶残。
“前方再走两里路便有码头,你们还是坐船比较好,我们不会做什么的,放心。”
火塘上方垂着一只铁钩子,梁桥把水壶挂在上头,坐下来,折树枝丢进火里。
“多谢指点,只是,你家大王出身魔教,来到大理国占山为王,一向可好吗?王庭可曾与你们为难?”
“这个……也是有的,不过都是做做样子。”那些人嘿嘿一乐:“我们大王同高丞相可好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