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小姐神情十分纠结,她不太能理解梁桥拿小孩子试药的决定,但同时也决定全力以赴。可是,即便她把自己的所有研究成果都用上了,贺无疾身上的尸毒仍然没有被完全拔除。
“或许是变成了慢性疾病,要缓缓而治?”梁桥试探着问,他对医药之道的了解实在是太少。
“庄豹会不会知道该怎么办?我以前中过蛊毒,他救过我,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不是?”
庄大小姐摇摇头,她的所知所学和庄豹差不多,两个人的医术都是请了魔教的长老教授的,水平是差不多的。
“尸毒是一方面,活尸之所以被称为活尸,在于他们死而不僵,是有咒术的加持。”
毒可以靠药物来解决,咒术则不是医生能够料理的了,需要巫师。
“这养尸之术既然是源于魔教,古老相传,必定有解决之法啊。”
大小姐一摊手,就算魔教有办法可解,回去搬救兵,什么时候人才能来?
这小伙子已经撑不了几天了。
“尸毒是从伤口侵入血脉,很难拔除,除非……”
大小姐想了想,还是摇头。
梁桥明白了,必然是狠招,她心太软,说不出口。
“无妨,我既然说了,我为这小子做担保,发生什么事,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大小姐咬着下唇,迟迟下不了决心。
“我再想想,再想想。”
可是变化来得太快了,当晚子夜时分,贺无疾突然暴走,把浴桶打破,整个人眼睛翻白,横冲直撞起来,无论什么东西挡住他的路,统统撕碎,两只手都是鲜血,他一点也不知道痛。
大小姐面色惨白。
“我阿哥断了共生之术!”
居然这么绝?连亲妹妹的安危都不顾了?
梁桥简直不知道说什么话,紧急拉着大小姐撤离。
大小姐不听他的,带着小徒弟收拾了好些药罐出来,再叫所有人用木板从外面把门窗钉死。
里头乒乒乓乓的,外面众人战战兢兢,有人低声哭泣,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内疚。
这么好的小孩子,勇猛坚强,难道就丧命于此了吗?
梁桥不甘心。
“大小姐,你有法子就快使出来吧!”
庄大小姐鬓发散乱,被小徒弟团团围在中央,失魂落魄的。
“我……”
突然“砰”地一声,一只手穿过门板,五指已血肉模糊。
“别犹豫了!”
梁桥几乎是喊出来!
大小姐狠狠咬住下唇,推一把小徒弟。
“架火!”
大理的街市和成都非常不同,民商混居,医馆旁边就是民居,再过去一家是客栈,再走过去又是前店后家的成衣铺子了。
梁桥便带着伙计挨家挨户敲门,不敢明说,只是掏钱,请大家找别的地方落脚,千万离得远一些。
好在大理民风淳朴,人们不问因由,个别人甚至还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梁桥好生感激,同时心里生出愧疚来,若因自家糟心事连累了这些无辜百姓,岂非一桩罪过?
他忙完了这些,回来就见庄大小姐带着几个小徒弟守住医馆门窗,用火把裹上丝绵,撒了一种药粉上去,沾火就着,好大的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东西有毒?”
大小姐口鼻用布巾捂住,连连摆手,不叫梁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