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拂煦没有等来家族的经济支援,先得到的是一则坏消息。
她一把抱住小徒弟的两只胳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奋力摇晃他,让他再好好想想。
小徒弟被吓坏了,从来没见过师父这样激动。
但……但是……
“我没有说谎的。”
他几乎要哭出来。
“我本来是不敢靠前的,等他们走了,我才敢混进花厅里。桌子上就掉落了一封信,我捡起来看了,上面就是这样写的。后,后来……”
庄拂煦以为有反转,忙不迭问:“后来怎样?”
小徒弟哭出声来,后来那紫衣大姐姐去而复返,小徒弟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
等到他终于敢冒头出来,桌上的信已经不见了。
庄拂煦眼前一黑。
小徒弟忙架住她,一边哭着一边往里拖。
蘋婆奋勇迎了出来,紧要关头抱住心上人,才没叫莽撞的小徒弟把她碰伤。
“我、师娘,我……”
小徒弟嘴里打绊子,哭得不成声。
蘋婆却没说什么,只是叫他去收拾床榻。
庄拂煦多年来自己经营着医馆的家业,事必躬亲,十分操劳。最近去绥江走了一遭,又受了不少罪。回来之后,为了蘋婆的病,她更是日夜不得安静,更是为了筹集医药之资,接了许多给贵人看诊的差事,是累上加累。
如今忽然闻听父亲去世的噩耗,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支撑不住,作为爷们的蘋婆自觉有责任,要支棱起来啊。
他安排小徒弟出去关铺子,再炖上进补安神的汤药。
把所有人都支使的团团转之后,他悄悄回到床边,手指掐诀,念诵咒语。
然而……
什么都没有发生。
正如庄拂煦之前发现的,他丢了内丹。
他受了这样重的伤,还能活着,便是靠内丹的余威,如今这点余威也快用光了。
连一个伤心昏厥的人都救不醒,更不要说……
如果内丹还在,我也许能让她父亲起死回生,也许她就不会这样伤心了。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件事。
小徒弟炖好了药,双手捧着进来,跪在床头,一勺一勺喂给师父喝下。
蘋婆看着庄拂煦的眼泪顺着眼尾流下,他只能徒劳的用手去接,接住一汪心酸的泪泉。
“想哭就哭吧。”
庄拂煦再也忍不住,掀起被子捂住脸,痛哭出声。
小徒弟感受到师父的伤心,站在床前张嘴就嚎。
外头的徒弟们还以为师父怎样了,跌跌撞撞往房里跑,碰倒一地瓶瓶罐罐,还未见人,先哭出声。
蘋婆被一群人哭得心烦意乱,也很想表表伤感之情,奈何没有眼泪。
有些尴尬啊。
该想个什么办法。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砰砰”的敲击,来者不善!
效命的机会来了!
蘋婆把小徒弟们都赶到床边,按了按庄拂煦,不叫她起身。
“都交给我!”
“你不成,你的伤……”
蘋婆故意一脸冷硬:“男人能说不成吗?不能!”
他说着,大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