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谁啊?”
“你不配问。”那女子跟着跳下水就追,可她的水性怎么能比得过凤儿,眨眼就被落下了好大一块距离。
凤儿被另一艘船救上去,抓过竹竿就去捅她,叫她不能靠近。
这女子呛了好几大口水,被竹竿按住后背,死死压进水里。
那女子在水里拼命挣扎,在呛死之前终于被放开。
然而,当她大喘着气从水面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只见一船渔夫,那魔教装扮的女子不见了。
一叶扁舟飘然而至,有道装的青年将狼美拉上船。
狼美跪在船板上狠狠咳嗽,好半天才喘匀了。
“怨有头,债有主,你何必牵连无辜?”
狼美恶狠狠地望着江面。
“是梁护法骗了云白法师下山来,才叫他被人杀死的!他害了我的情郎,我也不能让他过得如此快活!”
梁桥带着两个小的沿江而上,亲眼看见江面被封锁的样子,才肯死心。
没的说,凤儿是回苴咩城了。
一行人于是折返,天色将晚才抵达渡口。
一伙道装的青年恰恰好就在岸边等他。
“我乃峨眉弟子兴演,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弟,我等是为了寻云白法师和长生鼎而来。”
梁桥好一阵恍惚。
直到贺无疾哇呀呀大叫,他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狼美报的信。
“这小丫头是无回宫的人,她说的话就那么可信?”
兴演不卑不亢,抬手比了个方向。
“护法,请借一步说话。”
他和云白长得完全不同,但他们身上有同样的气质,便是一种超脱伴随着执拗,让人难以理解的坚持。
梁桥最近和魔教这些人打交道打得熟了,以为江湖不过如此,如今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难缠还有更难缠。
“若问云白法师,他的确已经不在人世了。”
兴演法师点点头,很是冷静。
“他的尸骨无法保存,我擅自叫人焚化,好好地将他的骨灰和断剑收在一起,等待有一日奉还峨眉。只是,我还有事情要做。”
“可是要寻你夫人?”
“你怎么知道?”梁桥瞬间炸毛:“你们不是这么卑鄙吧?好一个名门正派啊!”
兴演一阵不自在,勉勉强强把早上的事情经过讲了,对方依然阴沉着脸。
“一人做初一,一人做十五,既然你们听信无回宫妖人的话,坚持认定是我害了云白法师,你们就杀了我吧。”
“恕我直言,你的命,我等并不感兴趣。”
我知道你们感兴趣的是什么。
梁桥望了望长天碧水,摆出臭无赖的嘴脸,看着兴演就笑。
“不见到我夫人,我不会告诉你们云白法师的骨灰到底在哪里。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过……几位道长远道而来,我想你们应该不知道,如今的大理国已经是人间炼狱了。要来容易,要走,可难了。”
兴演平静地看着他。
“请交出长生鼎。”
“算作是有来有往吗?”
梁桥直接站起来,两手一摊,放开怀抱。
“你来搜身,找得到,就拿去。”
看着他这一身布衣,这一脸的倨傲,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兴演十分确信,长生鼎并不在他身上。
“你需要冷静一下。”
兴演说着,看了看不远处,被五花大绑擒拿在地的贺无疾与常欣悦。
“没要紧啊。”
梁桥笑笑,指着这俩人说:“他们一个是魔教长老之子,一个是魔教金石司庄首座的亲信,你随意。”
那边贺无疾泫然欲泣。
“梁哥哥,你这么豁得出去?”
“无疾啊,如今是正道率先开杀戒,魔教会为你报仇的。”
梁桥虽则是对着贺无疾说话,眼睛却看着兴演:“从古至今,正道的存在从来都是为了匡扶正义,只因邪恶难缠,才有无数手段,无论是栽赃冤枉还是杀戮,只要你们取得正当的名义,便无所顾忌。正好,我们这些人都是妖邪,刚刚好用作某些正道弟子扬名立万的工具。你忍一忍,这辈子很快就过去了,下辈子擦亮眼睛,也做个正道弟子才好。”
真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