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走得出重兵封锁,便是如苗教头一般高来高去,至多也是自保而已。
魔教侍卫齐齐跪地,请庄豹苗教头离开,不必在乎他们。
“首座大人,不是属下私心,若大人身有不测,我们一样没有活路。若大人能逃出升天,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我们也就没有白死!”
庄豹全身无力,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全靠苗教头撑着,才没有倒下。
绣楼已经被重重包围了。
这些人是早早就把情况探明白了的,他们知道庄豹的武功非常一般,又有鹿浅香用迷香控制了他,这些魔教的侍卫便是以一当十也难以保全他。
而且,庄豹是富家子弟,未必肯豁出去拼死一搏。
有人在楼下喊话。
“庄豹,你还要顾着庄家啊,劝你交出长生鼎,丞相保你不死,日后大理国与庄家还是要常来常往的。”
庄豹偏头看一看綉床里侧。
拔步床另一边的花格子间里,凤儿握着一把刀坐在鹿浅香身边,两个人都硬邦邦的,一个是紧张,一个是木讷。
“你怎么回来了?”
凤儿反应了一下,才知道是在问自己,白着一张小脸,笑得勉强。
“你那时跟我说,我和梁桥出去外面会饿死,我就想,他做个护法也不错,我也可以在魔教往上爬一爬。现在想想,这都算什么?便是出去走江湖卖艺,哪里没有我们一口饭吃?就是要饭,他也一定会把最好的那一口挑出来给我。”
鹿浅香忽然笑了。
“没想到你比我还傻,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了。”
凤儿有些呼吸困难,扶住了腰侧,急促喘息。
“你还不是信了什么丞相的鬼话?那些嬷嬷都说了,丞相叫你把长生鼎要到手,过后丞相许诺你继承将军府,让你做郡主。丞相不是男人?他说的话就不是鬼话了?”
“我也没说我不傻啊,不过至少我得到过,男人嘛,无非就是那几样,什么样我都得到过。便是输,有庄豹陪我死,我也赚了。”鹿浅香让开些地方,拿一把小镜子,顾自理头发,从镜子里看看凤儿,一阵发笑。
“你最亏,后悔了吧?”
凤儿也笑:“后悔,老子后悔死了!”
庄豹一阵眩晕,后脑挨到苗教头肩上,把人家当枕头靠着。
“再等等。”他说。
“大人,不能等了!”
一众侍卫苦劝,奈何庄豹铁了心,索性闭上眼睛,人们说什么只当没听见。
苗教头摆了摆手。
这位小爷是出了名的鬼迷心窍,谁能劝得动他,除非他自己愿意。
“所有人散开,各自把守门窗,提防流箭偷袭。”
铜壶沙漏静静流淌,黑夜似乎永无止境。
绥江之畔的荒村,一群道装青年悄无声息地摸进来,分散开,挨家挨户搜索。
据兴演用读心术探到的消息,梁桥最后的落脚点便是这里。
骨灰坛和长生鼎都是大物件,他不能随身带着,自然要藏好。
兴演在一处地上找到了明显的脚印,顺着走入一户房门半掩的民居,推开房门,明显到处都有被收拾过的痕迹。房屋中央摆着张残破风化的竹桌,有一竹匾倒扣其上,像是有谁出去做活,而家里人为他留了饭菜。
这里的村民已经搬迁很久了,唯一的解释,便是梁桥曾经在此歇脚。
他小心上前,用剑柄拨开了竹匾。
一只青铜鼎赫然在桌上!
兴演一把抄起铜鼎,跑出去,对着月光反复确认,看清那些铭文之后,瞬间狂喜。
“找到长生鼎了!”
然而,素缟的白绢从天而降,无声无息缠住了他的脖颈,在他发出多余的声音之前,重重一提一甩,在半空划出优美的弧线,直接甩上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