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并没有知会京兆府和右羽林卫。
只是让唐名杰点了五十名精干的不良人,便赶去了归德坊。
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去,京城长安的早市便已经开始了。
南来的北往的,不管是做什么行当的行商,都赶在京中达官贵人们出门前往坊市赶。
一天里,经营最繁华的莫过于此时。
秦枫在秦鼎的小院前勒停了战马,“老唐,去叫门吧。”
“喏!”唐名杰应了一声,便亲自上前叩响了那象征着庶人身份的黑油铁环铺首。
秦枫只是随口的一个称呼,却让唐名杰好像打了鸡血一般。
整个人看起来都雄赳赳气昂昂的。
应门的,是一名金吾卫的将士。
他开门的同时,手已经落在了刀柄上。
“何事?”他扫了一眼唐名杰,沉声问道。
“奉旨办差,开门!”唐名杰端起了架子,气势凌人。
“可有我家将军手书?”那将士问道。
唐名杰眼帘蓦的一沉,“本官再说一次,奉旨办差。”
那将士还欲坚持,目光一扫却看见了高踞马上的秦枫。
他不敢再继续阻拦,忙俯身一礼,打开了门。
秦鼎被贬为庶人之后,这是秦枫第二次登门。
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也没有注意到这座宅邸的具体样子。
今日一看,麻雀虽小,但却十分雅致。
不论是建筑布局还是整体上的感觉都隐隐给人一种道家之意。
他刚到前院,一身缥缈白袍的秦鼎就从里面的院子里走了出来,脚下木屐踩在青石板铺就的踏步上清脆有力,又十分沉稳。
秦枫上下打量了一眼,口中啧啧叹道,“你为什么忽然间这么能装?”
风度翩翩的秦鼎脚下猛地一晃。
他这么长时间养的气被秦枫这一句话直接破了功,差点当场暴走。
嘴中差点冒出来的之乎者也,更是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说了。
“你还是这么的令人讨厌!”秦鼎厌恶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秦枫呵呵笑了一声,“你看,我还是一如既往,可你为什么忽然间这么能装?”
秦鼎脸色陡然铁青,“我当日就应该一剑捅穿你的肚子。”
这一瞬间,他的杀意泛滥都快无法控制了。
“说你是废物,你还死活不相信,如果我告诉你,半夏……还活着呢?”秦枫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淡淡说道,“你也就只配臆想一下捅穿谁的肚子。”
秦鼎的眼眸中陡然浮现一抹危险的光芒。
“不可能!”他厉声喝道。
“随便啊,信不信在于你,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那么精准的拿捏住一些人的痛脚,说来,其实还真的是要谢谢你的!”秦枫淡笑说道。
秦鼎目光阴沉如水,死死盯着秦枫。
似乎想用目光将秦枫给乱刀砍死。
呵呵笑了一声,秦枫适可而止的中断了话题,转而问道:“范起在什么地方?”
“你在问我?”秦鼎愠怒道。
“不是问你,难道本王是在问一只鬼吗?”秦枫揶揄一声,忽然喝道,“本王奉陛下旨意,清查东倭密谍,难不成你想窝藏凶犯?”
在见到秦枫之前,秦鼎自认为自己的养气功夫已经练到了一定地步。
可此刻,他连藏在袖中的拳头都攥了起来,额上更是青筋暴起。
他怒目而视的盯了秦枫足有好半晌,忽然放松了身体,轻笑道:“贤王殿下为捉拿凶犯而来,何必为难我这个庶人?你该知道我不可能知道你口中的范起在什么地方,我也命令不了他们。”
“哟,对啊!”秦枫轻嘶一声,忽然咂舌说道,“你确实应该命令不了他。”
“那么,唐大人,你去搜一搜吧。这位范将军,本王听闻一直看守庶人秦鼎的府邸,怎么可能会不见人呢?既然不是庶人秦鼎所藏,那应该就是他自己藏起来了。”
唐名杰躬身应了一声,当即下令不良人搜查。
今时今日,再见到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唐名杰已经能做到很镇定的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