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鼎神态古井无波,平静问道:“他是东倭密谍,你该不会也是吧?”
“经此一事,公子该怀疑所有人,也该好好查一查。”元泰泰然回道,“但卑职的来历,公子一清二楚,公子不如先查一查其他人。”
秦鼎忽然冷笑一声,“上苍和神灵对我可真不公啊!”
“我不管是论能力还是胸襟胆魄,都比秦枫那个无能废物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更应该成为皇长子,执掌大秦的未来,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我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去争夺那个太子之位,我明明前两次就能够成功的!可那个不能给大秦带来任何希望的废物,父皇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帮他?”
“终于,他不再是太子了,可我竟然也被贬为了庶人!”
“元泰,你说是不是从他被贬了太子之位后,我就开始走背字了?”
虽然秦鼎表面上泰然自若,格外的平静,可元泰能感受到平静之下潜藏的巨大压力。
被贬为庶人,又变成了阉人,如今连最信任的麾下都背叛了他。
这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得低迷一段时间。
“公子,卑职更觉得这一切都像是贤王的阴谋。”元泰酝酿了一下措辞,幽幽说道。
秦鼎摇了摇头,“虽然他在金殿之上骂死了周震,又逼疯了马上庸,我承认我当初有些看走眼了。可这几桩事,都很清楚明白,他能有什么可施展的余地?”
元泰说道:“卑下也没有什么证据,但却始终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这几桩事,桩桩件件都牵扯到了贤王,而且他总是很神奇的就反败为胜了。若他没有在暗中用什么手段,卑职是不太信的。”
秦鼎眼神微凛,“身为太子时,不见羽翼。如今却羽翼渐盛,他好像在刻意培养自己的势力,你倒是提醒了我,此事,我当真须好好想想。”
“公子,您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是贤王从未担心过自己会失去太子之位?”元泰说道。
“身为太子,暗布羽翼,必会惹陛下与皇后不喜,这是聪明人的做法。”
“可如今他失去了太子之位,却忽然间锋芒毕露,开始网罗羽翼,自然是别有所图。”
秦鼎点了点头,他的思路一下子顺畅了许多,“如此说来,我还真的是低估了他!”
元泰的说法给了他看这件事的另外一个角度。
而这个角度上,秦枫有无比分明的变化。
元泰附和的点了点头,躬着身低声说道:“经过这几件事,卑下始终以为,贤王的城府极深,远胜如今风头正盛的厉王。”
“公子依旧还是应将他作为头号敌人,至于厉王,虽然他现在风头一时无两,可他恐怕只能成为一个藩王,若无变故,绝无缘帝位。”
秦鼎颔首。
这话他也颇为赞成。
随便说了两句,排解了一下心中烦闷,他终于有心思想一想正事了。
“北边的事,让赖华渊回来吧。”秦鼎吩咐道。
“那本就是他一手经营起来的,朝廷已决定与北戎开埠通商,北方绝对不能丢。”
“喏!”
“还有,你去安排一下。不论南北,凡是东倭之人所经营的行当,悉数铲除,我要让他们寸草不生,血本无归!”秦鼎咬牙说道,声音低沉到恍若闷雷。
元泰腰身又往下弯了几分,同仇敌忾的应了一声。
他太理解秦鼎此刻的心境了。
害得他不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还背刺他。
此等仇恨,不亚于灭门之仇。
虽然用如此凌厉的手段报复有很大的风险,但元泰一句话都不想劝。
秦鼎起身拍了拍佛像的莲花座,“这无用之物,找几个人将它抬出去砸了。”
“对了,再替我向厉王下个拜帖,我想找个机会与他聊聊。”
元泰应了一声,又劝道,“公子,佛像要不然还是送到庙里去供奉吧?”
“祂连我的心都静不了,我如何还能让祂呆在庙里继续去害人?”秦鼎说道。
元泰小心劝道:“公子,娘娘信佛,这尊佛像也是娘娘所赐……”
秦鼎愣了愣,“我倒是给忘了,那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