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份惊艳,就是这一份危险诱惑着他将其折下带入更深的地狱,否则这朵花也会和其他蝼蚁一般在他脚下化为烟尘。
他虚幻的手指穿过了她的脸颊,带着些许的不解和轻蔑:“想哭就哭出来。”
曾经孤儿院小孩的哭哭啼啼让他尤为烦躁,但他更厌烦慕羽对他挂上的伪装。
慕羽拂开他的手,退后一步撑在了冰凉的栏杆上,明明脸上还有泪痕,她却高昂着头倔强地说:“我才不会。”
汤姆里德尔打量了她许久后才没有在这上面纠缠:“成交。”
慕羽摩挲着她手中的空间戒指,今晚里面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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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歧
遗嘱的交接在校长室进行,大部分内容都没有多少悬念,比如所有财产全部转入古灵阁地下金库,明源山那座小楼一应归属于她。
直到遗嘱上提及到她的监护人。
“由邓布利多作为监护人,直至成年…”
听到这里时慕羽猛然抬起头,遗嘱在此时已经宣读完毕,徐煜却一副有着难言之隐的样子:“遗嘱是这么说的,但你清楚如今东方情况,邓布利多,”他像是拼命在纠结措辞,“他们以小羽监护人是外人为由卡住了资产…”
邓布利多听到这一结果并不意外:“他们想要什么?”
慕羽一圈圈转动着手中的戒指退到了一边,她清楚再如何这件事情上她绝不能插言。
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煜重重叹息了一声:“这正是我特意前来希望您一起处理的。他们坚持我来当监护人,而财产在昆仑学院公证下由我监管。说得好听,实际上我们在东方人单力薄,最终也只能便宜他们。”
很长一段时间校长室陷入了死寂。慕羽站在一旁继续转着手中的戒指。
看邓布利多这样的反应他应当早有对策。他们总归会商讨出一条折中的路。也只有这样的路才会从中衍生出她的机会。
“慕家在古灵阁早有金库,”果然邓布利多率先打破了沉寂,“我可以放弃监护权,但会以霍格沃茨校长身份索要学费,这一部分必须汇入羽名下,由她自行支配。其余资产我作为外人自然也无权打理,由沈家,宁先生和您出面共同管理,有了宁先生和沈家想必他们也能放心。”
徐煜看上去欲言又止。邓布利多却已经将视线移向了沈栖桐:“我会给沈先生写一封信。”
“爷爷和师父有些交情。他一定会好好看顾这份资产。”沈栖桐对此也并不惊讶,看来邓布利多先前早对她有过暗示。
慕羽转动戒指的速度越来越快。
“羽,”邓布利多从没有这般郑重地叫过她的名字,“那是你爷爷毕生的心血。好好使用。”
她已经习惯了他总夹带的话外之音。
邓布利多对她说不上戒备,更像是担忧她会走上另一条道路。而爷爷的遗愿也耐人寻味,偏偏就让邓布利多担任她的监护人。如若不是昆仑横生枝节,邓布利多更是会在她成年前代管慕家所有资产,如此一来她的一举一动都难逃邓布利多的眼睛。
爷爷明白他劝不了她,清楚总有一天她会前往阿尔巴尼亚。
她凝望着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至死他都希望她能走向光明。
可惜晚了。
再抬头时她只剩下满脸的憔悴,似是还没有从这一噩耗中走出来:“我都明白,谢谢您。”
“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邓布利多平静的语气总是带着那么点安抚人心的力量,“只有经历过充分的休息才能带着已逝之人的遗愿继续走下去。”
徐煜也拍了拍她,看起来他也很不好受:“小羽,节哀。”
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待在校长室里,或者说今后她都不想踏入这里了。
“我想去外面散散心,”她声音中带着哽咽,“谢谢你们。”
邓布利多挥了挥手,极其随和道:“去吧去吧。”
她刚刚走下校长室的旋转楼梯便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有一个人叫住了她:“小羽,小羽,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出去转转。”
是方才只说过一句话的沈栖桐。
她直接挽上了她的胳膊。
慕羽停顿了一下,还是任由沈栖桐挽住她:“好。”
她们漫步在黑湖边。整个十月里城堡都被连绵的阴雨笼罩,今日好歹出了一丝太阳,哪怕只是在乌云中若隐若现,也是一缕可贵的暖意。她们一起走在略微泥泞潮湿的泥土上,彼此都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
眼看离城堡越来越远了沈栖桐才停住脚步,她没怎么看慕羽,自顾自踢着脚下的泥土:“你肯定疑惑师父对我到底有怎样的恩情。”
“暑假那天我听见了,”慕羽同她一起停下眺望辽阔的黑湖,“你说当年连你的爷爷也放弃了你。”
“我从前算是半个哑炮,”她不顾及慕羽的诧异,说到这里没有半分难堪,“你知道东方通常五岁入学磨练道心,至十岁后方可拜师受法脉传承。法脉是东方修道者的根,没有法脉便注定施展不出高深的法术,绘制精妙的符箓。”
“这只是根深蒂固的观念,”慕羽弯腰将一颗小石子扔进湖水,“法脉如同拐杖,是不良于行之人的福音,但若是正常人依赖于此,天长日久地也不再会走路。”
“我就知道师父会告诉你这些,”沈栖桐像是终于找到知音似的拉住她的手,她下意识想挣开又只得生生忍住,“昆仑学院共七十二条法脉,没有一条愿意接纳我,不止我一人这样,你猜猜学院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