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发诡异了。慕羽能够轻易理解他对背叛的愤怒,她也总是能够耐心聆听他的一切不甘与暴戾。
但从愤怒之外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另外一层更为陌生的情绪,比愤怒更加猛烈,比暴戾更加难以掌控。
她最讨厌出现脱离掌控的新事物。
“汤姆,”她温柔地打断他,轻柔如同烟雾的语气既在缓缓平息他的怒火,也在试图驱离那层陌生的,即将失控的情绪,“他们总会付出代价,将所有理想,所有信仰献祭给神,更不值得你的愤怒。”
她打了个呵欠,再也抵挡不住困意,却必须在他面前强撑着保持理智的思考:“你到这里来不仅仅是为了嘲讽诺特和他的父亲。”
室内最后一盏灯灭了,仅剩黑湖碧绿的波光在墙上摇摇晃晃。
也无情提醒他再一次在慕羽面前失去了克制。时间的概念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无限拉长,长到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扭曲,都在叫嚣着催促着尽快将这朵飘忽的云彩,盛开在深渊的彼岸花死死攥在手心。
他好像要等不到学期末了。
这个女孩总是能打乱他所有的部署。
“当然不。我已经向哈利波特展示了五十年前那段记忆,他会以为是海格那个蠢货打开的密室。我在一步步诱导他,只要找机会袭击他的那个泥…”似乎只有谈论利益,谈论所谓的合作才能让他重归冷静。那个词都到嘴边了,却硬生生转了方向,“那个麻瓜家庭出身的朋友…”
“多久动手?”
“学期末。在他们防备最松懈的时候。”
慕羽的手指一下一下叩着床垫:““我会去帮斯普劳特教授照顾曼德拉草和肉芝,加快解药的进度,他们会更加松懈。”
“祝你成功。”她闭上了眼,听上去十分没有诚意。
有一道目光始终注视着她,不愿放过一分一毫的细节:“你会去吗?你会遵守承诺?”他重新恢复了惯有的,带着蛊惑,如同毒蛇嘶鸣般轻缓的语调,“说好的,一起。”
慕羽停下了小动作。
她的回应隔得太久了,久到他都以为她睡着了。
“我会的,疯子,”她似是勾了勾嘴角,“你也说过,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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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
整整连续两个月慕羽不是泡在图书馆中继续在一张张羊皮纸上写写画画便是在温室中帮助斯普劳特照顾曼德拉草和肉芝。
斯普劳特教授显得尤为高兴:“斯莱特林加十分!羽,太感谢你的肉芝了,他们虽然对英国的气候不是很适应,但已经够用了。解药会更快地研制出来。”
慕羽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这么客气教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也希望早日配出解药帮助受害人恢复。”
斯普劳特教授欣慰地拍了拍她:“好孩子。”
蛇怪这两个月都没有再在霍格沃茨发动袭击,城堡内的生活几乎恢复了正常,也很少再有人去讨论到底谁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
复活节假期后二年级学生不得不面临一项极为重要的选择,每人必须定下下学期的选修课。
慕羽不急着查看选修列表,这个周五早上就连预言家日报都没能吸引她的注意。她将一封扁平的白色信封压了又压。信纸握上去轻飘飘的,似乎里面什么都没装。然而还没等她将其拴在猫头鹰腿上猫头鹰便止不住地发抖尖叫,不停往后退着。
“嘘嘘嘘,”她难得的轻柔抚着猫头鹰的毛,从远处看似乎在安抚,“乖乖的,安全的将这份礼物送到应该去的地方。我会知道你办成了没有…”
猫头鹰停止了颤抖,看上去不像是被安抚住的,像是被吓到的。她稳稳地将信拴好,再次拍了拍它,后者头也没回地扑棱着翅膀向远方飞去。
身处霍格沃茨也只有这样的寄信方式最为稳妥,她抬头看了一眼仍然灰蒙的天空。
格林格拉斯会喜欢这份惊喜的。
“你没有写地址,”坐在对面的阿斯托利亚冷不丁说道,小姑娘狐疑的眼神在她脸上转来转去,“怎么能保证寄到?”
“不是每封信都需要地址,”做完了这些慕羽才拿起选修课清单,“猫头鹰比你想象的还要神奇。”
阿斯托利亚咬着嘴唇,显然不满意她的说辞,但慕羽已经拿着清单询问达芙妮:“必须选两门?”
从拿到清单开始达芙妮便一直在埋头研究,她听出了慕羽的不情不愿:“当然,这对我们以后的职业发展非常重要。”
慕羽不置可否,她又看了一遍清单,在占卜课和古代如尼文上签下了名字。达芙妮瞄了一眼她的选择,一脸震惊:“羽,这,这可是会影响我们今后职业发展方向的。我一直以为你会学习算术占卜来着。爸爸说霍格沃茨的占卜课已经根本没有开设的必要了,你不能从占卜课上学到什么有用的,不过是一堆胡编乱造…”
慕羽眨了眨眼:“至少只用胡编乱造就可以蒙混过关啊。”
一边的西奥多诺特也在此时做好了选择,在偶然看见诺特的选择后达芙妮嘀咕了一声:“都疯了。”随即在算术占卜和保护神奇动物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选完课她像了结了一桩大事一般将笔一扔开始晃着慕羽的胳膊:“羽,今天下午的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你陪我去好吗,你从进校起居然没怎么看过一场正经的魁地奇比赛,就去看一次好不好?”
慕羽仍然在琢磨着那个咒语。可参考的资料实在太少,咒语本身又残缺不全,更遑论还要对其改进,能推进到现在这个地步几乎是她实力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