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之间,没有再多说什么。
顾婉宁找了机会,拉顾安启到院子里小声说话。
徐渭北已经不耐烦急着回家,这会儿坐在花厅里,眼神就盯着顾婉宁。
秦王打趣道:“渭北和妹妹,真是夫妻情深,一刻钟也舍不得分开。”
徐渭北根本没搭理他。
顾安放见状,十分看不上徐渭北,不过也不敢造次——来自亲爹和亲大哥的双重威压,谁不怕!
他就和秦王没话找话说:“大姐夫,我昨晚当值,你是不是进宫了?”
“嗯,”秦王领这个小舅子的情,“母后染了风寒,我不放心,昨晚去看她。”
顾婉清侧耳听着外面动静,闻言忙对卫氏道:“娘,您可得按时吃药……”
卫氏还不到耳聋的时候,目光严肃:“婉清,安哥儿到底去了哪里?”
如果皇后真的染了风寒,是不会让年幼的孙子靠近的。
所以,顾婉清撒了谎。
顾婉清眸色之中有些黯然,却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便低声道:“皇后娘娘不许我带着安哥儿回来。说,说变法结果不知如何,和外家走太近,对安哥未必是好事。”
其实这件事,顾婉清觉得很委屈。
她觉得皇后婆婆就是欺负人。
皇后知道,无论安哥来不来,顾家都会对安哥好。
但是她却丝毫不体恤顾远石夫妇对于安哥的想念。
卫氏一愣,随即道:“皇后娘娘说得对。”
“娘——”
“你的心,娘知道。”卫氏道,“只是咱们都是为了安哥好,不要计较那么多。婉清你记着,安哥就是你下辈子的指望。府里有些事,不能尽如人意,你就好好顾着安哥,教导他成才,记住了吗?”
顾婉清眼中隐隐有了水光,但是欲言又止。
她其实想和母亲说,她觉得秦王似乎变了。
她其实想说,婚后很多事情,和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她也会压抑,也会难受,也想找个人听她倾诉。
可是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母亲最后都会劝她大度。
母亲没有错,是她的错,是她想要的太多。
她不能再给母亲添心事,她可以的。
顾婉清转而道:“娘,二妹妹刚才说小小的那些话,虽然有些难听,却是实话。”
“我也知道,那丫头实在太不安生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存那般明显的心思,真是把我臊得都脸红。”
“娘,别拖了,尽快把她婚事解决。最好让她随夫君出京。”
“嗯。这件事,我找你大哥商量,你爹是不行的。”
“嗯。”
与此同时,顾婉宁正在和顾安启说顾婉清的事情。
她无法说得太明确,只含混道:“我觉得大姐姐过得也并不如看起来那般称心如意。只是我和她素有嫌隙,不好多说。只我艰难之时,想去当了爹给我的字画,被府里姨娘提醒,所以也想到了大姐姐。大哥也提醒她一句,不可让爹的字画流出去,免得日后成为别人攻讦爹的把柄。”
她尽力了。
至于大姨娘说的其他方面,她以后再慢慢看,能不能想办法。
也要看她和顾家的关系如何。
当下,他们是看彼此都不太顺眼,但是都还不能任由自己家人被欺负却不管的关系。
“好,我知道。我会提醒她,难得你能想这么多。小小的事情,你也放心,我会尽快安排她嫁出去,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