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我们是来讨公道的,不是闹事的,要讲道理!”
“对,别说话,把横幅举高点就行!”
听到这些话的约瑟夫中尉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讲道理?
讨公道?
不闹事?
这些华工是怎么把这几个词语和他们的行为联系到一起的?
约瑟夫的嘴角抽了抽。他站到办公楼台阶的中央,一身军绿色的军装配上胸膛上的勋章称得他的身形十分挺拔。
他摆摆手,用堪称洪亮的声音说道:“大家静一静——谁来告诉我,现在发生了什么?”
福贵率先站起来,冲着约瑟夫中尉伸出手:“你好,约瑟夫中尉。”
约瑟夫穿着军装,他留有一头深棕色的卷发与同色的眼眸,眼窝比较浅,面部线条却很硬朗,看着便是一副不好说话的模样。
他曾参加过凡尔登战役,是真正从战场上厮杀过的战士,“中尉”军衔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得到,所以事实上,约瑟夫中尉也确实是一个硬朗、不善言辞的人。
福贵曾远远见过约瑟夫中尉几次,他没和约瑟夫说过话,却也见过约瑟夫用严厉的言辞训斥下属。
但是此刻,约瑟夫面对眼前的罢工场景,却努力憋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看着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照相机开始对着约瑟夫中尉不停地拍,也开始有记者提问:
“约瑟夫中尉,请问这件事你会怎么处理?”
“你会答应华工的要求吗?”
约瑟夫摆摆手,待众人都安静下来,约瑟夫才说道:“诸位,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晓,事情由战场清扫队的医生阿德尔摩引起,但是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这不公平!”福贵还没来得及开口,杨顺德便第一个跳起来,“他的代价不是他付出的,是我们主动讨要的!如果我们没有主动维护我们的尊严,是不是阿德尔摩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歧视我们、嘲笑我们!”
约瑟夫不由皱起眉头:“但是事实是,阿德尔摩已经付出了代价——他的腿现在都没有好完全!”
福贵上前一步打断了约瑟夫的话:“约瑟夫中尉,我有一件事不理解——请问阿德尔摩的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约瑟夫一顿。他的眉眼在此刻锐利起来,像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鹰盯着猎物一般,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尖锐,仿佛在警告福贵见好就收。
福贵却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当初阿德尔摩先生毫无凭据地质疑是我们对他造成了伤害,又对我们进行了歧视以及侮辱,可是至今,他没有为任何一件事向我们道歉!”
“现在,约瑟夫中尉,你也要对我们进行无凭无据的指责吗?”
约瑟夫的嘴角抽了抽——在记者面前,他可不敢应下这个指责。约瑟夫下意识为自己辩解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说阿德尔摩已经受到了惩罚,为什么还要揪着他不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