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洋抱着沉甸甸的背包,看着他越走越远,无言地纳闷,心想自己到底来这里干嘛来了?
给他看包吗?
让自己在这里等,等到什么时候啊?
他越走越远,工地上又有几个人老远看见他,快步迎了上来,显然先前他说工地上在等他,不是虚言,术业有专攻,在水利水电方面她是个外行,但是能让这么多专业人士翘首等待,看来这位国老师是有真本事的人。
羊洋用力背起背包,我娘,简直山一样重,没关系,既来之则背之,被当做专家请来的,还是阮先生那样的国内数一数二的权威亲自去请来的,但是——在人家承认自己是个专家之前,当个老老实实的背包客也不错。
她是能屈能伸、宠辱不惊、格调感天的女小强——
她远远地跟在国正则身后,看他一路走过去,身边已经围了二三十人,远远地看见他戴上安全帽,上了施工中的水坝,她知道那里是禁区,自己绝对不能跟去的,无奈放下背包,用手揉了揉被勒疼了的肩膀,拿下帽子扇了一会儿,等了很久也没见国正则上来,身边不时地有人经过,工地上出现女人本来就很奇怪,尤其她还初到此地,被来来往往的人查看了好一阵子,她渐渐地也没了耐心,他到底在下面干嘛?
“你是——”
身后响起女人的声音,羊洋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工装但十分漂亮干练的女人正在看着自己。
“我跟国正则来的,他去下面去了。”羊洋忙答,对她笑了一下。
她听了,眉毛微微上挑,伸出手来对羊洋道:“尹婷,我是负责施工的九建公司的,跟正则一起过来,是他女朋友吗?”
正则,看来跟国正则十分熟悉呢,熟悉到能直呼名字的程度,羊洋连忙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是他南大的同事,这次来帮忙的。”
“幸会,是他在南大的同事,还是他在中建公司的同事?”
“南大。”羊洋答,中建?所以他也跟自己的几个师兄一样,有在外面的公司兼职啊?
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师兄左强还自己开了个公司呢,专门做工程材料的,现在在应用领域,如自己和几位性格保守谨慎的师兄一样,不出去兼职,不自己开公司,专注做科研的,已经算是实验室里的另类了。
“原来是来自南大的精英,了不起,佩服,正则业务非常好,整个水坝的设计全出自他的中建设计公司,我们合作过几次,每次都十分顺利,这次虽然中间出了点儿叉子,但是我相信以正则的能力,一定能将漏洞找出来,如期完工的。”尹婷说道。
羊洋嗯了一声,听同为女人的尹婷夸赞国正则,让她心情有些异样,心中知道自己是嫉妒了,唉,睡了两次之后,竟然谁出来占有欲了,如果被他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笑话自己?
“你对他的工作能力这样肯定啊?”羊洋笑着问。
尹婷挑眉道:“当然,他是最强的,上一次肖家湾大坝的设计,业内惊叹,你们都是南大的同事,竟然不知道他有多强吗?”
羊洋越听心情越是不好,微微摇头,低声说道:“我们不是一个学院的,这次是我第一次跟国老师一起出差。”
尹婷哦了一声,轻轻笑了一下,羊洋听出来她这声轻笑里放心的意味,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这个尹婷确实是喜欢国正则的。
☆、
拈花惹草的男人啊,果然没有看错他——
不过,也说不定是这个女人自己看上他了,他长得那个样子,就算没有故意招蜂引蝶什么的,但是花花蝶蝶的主动来撩惹他,也绝对不是什么稀奇事,排队当他炮友的女人应该很多吧?呵呵,对不起哦,中间出来一个加塞的,我啊,已经临时插队,把国正则里里外外全都吃干抹净了——
非常美味的一个男人,尚未找到结婚对象之前,承他不弃,做一段时间的临时炮友什么的,自己应该也不会反对——
呵呵,岂止是不会反对,单单只是想到这个念头,自己就已经双腿颤抖,脸红心跳,站都站不稳了。
很多画面在脑子里仿佛限制级电影画面一样回放,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就在这时,听见尹婷突然问:“你这里怎么红了?”
羊洋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红脸,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尚未找到支吾的话,却见尹婷用手比划的是自己的脖子。
羊洋摸着脖子,不明白那里怎么会红了,就奇怪地问:“红了?”
尹婷点头,仔细地盯了一会儿,然后诡异地笑了一下。
羊洋被她笑得心里一激灵,不知道怎地,本能地觉得那一定是吻痕,难道昨天晚上那个家伙还是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痕迹了?不会啊,今天早上在洗手间照镜子的时候,明明仔细地检查过了的,但是——但是如果不是吻痕,这个女人干嘛笑得这么毛骨悚然?
“可能是昨天被虫子咬的。”羊洋说。
“这虫子——真会咬。”她显然不信,语气一如她本人一样精明。
羊洋脸更红了,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一件t恤,拧巴拧巴,缠在脖子上,山风本来就大,脖子上多条围巾什么的,十分正常。
“能问问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工地吗?我是九建负责这个工程的安全监理,工地上一般不能出现不相关人员。”尹婷说道,口气公事公办,但是那语气之外的淡淡敌意,神经粗得能跑火车的羊洋都听出来了,她实话实说地指着大坝下方说道:“国正则请我来的,可能他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