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来福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他现在已经自来熟到连“小公子”这个后缀也省去了。
惊蛰正在玩儿飞刀,眼皮也没抬一下,懒洋洋道:“干嘛?”
“那位陆公子又来了!”
来福说道。
惊蛰闻言一顿,他抬起脸,窗上映出来福那胖乎乎的影子。
这都几天了,那陆公子怎么还来?
惊蛰收起飞刀,砰的一下推开门,外头来福正想往里瞅呢,险些被撞到鼻子,他退了几步正松口气,惊蛰一把提溜着他的衣领子往大门的方向去。
惊蛰才将大门开了一道缝,果然见门外那陆公子一身月白圆领袍,外面穿着一件狐狸毛领的氅衣,白玉簪发,他的脸色又些苍白,时不时地要轻咳两声。
“陆公子,你生病了?”
惊蛰走出去。
“不碍事,”
陆雨梧轻轻摇头,抬眸再看了一眼门边朝这边张望的来福,他问惊蛰道,“细柳她……怎么样了?”
“她还在卧床修养呢,”
惊蛰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陆公子,她这几天实在不好见你。”
“大夫如何说?”
陆雨梧问他。
惊蛰心说哪有什么大夫,一般的大夫哪里治得了她那怪病,但他还是道,“说是只要这几日过去了,就能好些了。”
陆雨梧咳嗽了一声,点点头,垂下眼睫:“那我明日再来探望,她若醒了,还请你及时告知于我。”
“……好。”
惊蛰愣愣地应了声。
他看着陆雨梧转身上了马车,那一行侍者簇拥着马车慢慢离去,这才转身回到大门内,那来福合上门便跟上他道:“听说陆公子天天去护龙寺跟那些崇宁府匠人村的人打交道,调和他们跟那些流民的矛盾,这忙得都病了,还天天来探望细柳大人,风雪不避的,你怎么不让人进门呢?”
“你懂什么?”
惊蛰推开他,根本懒得跟他解释什么,自个儿往细柳房里一钻,合上门,才一回头,却蓦地发现床帐里坐起来一道身影。
他眼睛一亮,几步过去掀开床帐:“细柳你终于醒啦?”
细柳听见他的声音,眼中神光微动,才算清醒些,她没有丝毫血色的唇动了动:“我睡了很久吗?”
她的声音透着喑哑。
“是啊,”
惊蛰一屁股坐在床沿,双手抱臂,“你睡了好几天了,你都不知道,那位陆公子这几天每天都来找你,不过我没让他进来。”
“你是不知道你这回有多严重,那印子都从你脖子蔓延到你左脸上了。”
细柳听了,不由伸手触摸自己的脸。
惊蛰却想着方才在大门外的情形,他看向细柳已经褪去了所有青紫脉络的脸:“但是细柳,你不觉得吗?”
“什么?”
细柳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