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哑声:“你想让他……去做说客?”
谈嫣激动:“何家欠她迟清雅的早就还完!明明是她一个女人不知羞耻甘做小三,她妹妹未免太不饶人!”
我睁开眼,看着她愤恨万分的脸,嗓音沙哑,眼角还有泪在往外滚。可我说出口的话,已然冷静了下来:“你们谈家,怎么不帮何家渡过难关?”
谈嫣顿时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因为流泪而酸疼的额角,低声喟叹:“你喜欢他,喜欢得奋不顾身,可你爸爸却巴不得何氏赶紧垮台,是这样吧?”
谈嫣面色惨白。
我睁开眼,朝她疲倦地扯了一下嘴角:“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迟妈妈怎么做的,知不知羞耻,和你无关。你不必朝我吼。明知他有胃癌,你不逼着他早些治疗,明知他经不起操劳,你们谈家作壁上观,明知道我误会着他会让他难受,你对我和他的接触,还处处阻拦。谈嫣,你并没有比谁,更无辜一点。”
我的话,让谈嫣面色一阵阵发白。
我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泪,走近病床,盯着那个依旧沉睡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
又有眼泪涌了上来,我赶紧转头。
“他还在睡,我改天再来。”
因为何嘉言,我和迟轩回家过年的进程,自然被搁置了下来。
我爸妈那边好说,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晚回去几天,让我为难的,是迟轩。
我不想瞒他,将何嘉言的事情讲给他听了,也说了何氏如今的境况,看着我通红通红的眼圈儿,他脸色不大好看。
“何家的事,我才不管。”
我苦口婆心地劝:“那毕竟是你的家人……”
他立刻打断:“我没有逼死我妈的家人!”
我无奈。
原本说好等他考完我们就回家过年的,如今被我一人独断地往后拖延,而且还是为了何家的事,他很烦躁,懒得听我多说,摔门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我对门喟叹。
等了很久,都不见迟轩出来,我无奈,给他写了张字条,粘在门上:粥煮好了,我去医院看何嘉言。
我没想到,这一次,在特护病房护理的人,不是谈嫣,而是一个中年男人。
而何嘉言,还是没有醒过来。
我拎着饭盒站在门口,那男人看到我,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太确定地说了句:“你是……小江?”
他是何爸爸。
一场话题沉重的谈话,在所难免。
毕竟在从商之前是做教师职业的,何爸爸脸色虽然憔悴得很,整个人却有着一番儒雅的气质,叫来了特护看护着何嘉言,他带我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面。
对面而坐,谁都没有心情过多寒暄,他直奔主题:“嘉言很喜欢你。”
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