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油嘴滑舌了,现在越来越会说话,我这边还得上班,你在外头风光无限,说不定有啥猫腻呢。”李锦华心里越想越恼火。
“真没有,我每天都累得像条狗似的。”李卫东心里清楚,两人的社会地位差异越来越大,这样的猜疑自然会浮现。
李锦华不再言语,啃着猪蹄,默默地吃着饭。
“要真是担心,那就别在电子厂干了,给人代班算啥正经事,你想干啥,厂子里随你挑!”李卫东边吃饭边说。
“我才不去,我要是去了里面的女人还不把我吃掉。”李锦华半开玩笑地说,带点儿调侃味儿。
“你啊!”李卫东放下筷子,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姐就是担心不三不四的女人追你。”李锦华得意洋洋地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李卫东吃完饭,提早到了厂里,今天的财经报纸头条异常醒目:儿童食品大战未开已终?
整个报道透着股傲气,仿佛是从马步远的角度写的,让李卫东读来像是在受人鼻息,傲慢极了。
这文章是要告诉大家,荣祥食品不是随便能挑战的,李卫东的下场就是所有人的教训。
一大早就有人看到这篇报道,心里纳闷:这就完了?
完了吗?好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高志伟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进了厂,足有四五十人,边走边介绍,不了解情况的还以为是旅游团。
菜头啃着糖饼,望着这群人疑惑道:“这群人是来干啥的?”
李卫东见他们进了厂门,心里明白自己该准备了,随口回了句:“没什么。”
“到底来干啥的?”菜头急了,喊道:“你俩最近神神秘秘的搞啥名堂?”
“没啥,干不下去了,改行旅游了,我去换身行头,该我上阵了。”李卫东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办公室,穿好西装,蹬上皮鞋。
菜头转向韩小强:“旅游?”
“哎,乱成一团!”韩小强咬了口糖饼,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历经沧桑的意味,眺望着远方,喃喃自语:“菜头啊,这么下去,我怕是得走了,我能感觉到,这个厂子,完了!”
高志伟带领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往接待室走去,李卫东早已在旁等候,清了清嗓子,审视了自己的仪表一番,从抽屉里摸出一块不走字的手表,但还是戴上了。
“各位请这边走。”高志伟撒起谎来眼都不眨,朝后面的员工招手,让他们接手引导工作。
转身进了旁边的房间,瞥见李卫东,上下打量了一番,高兴地说:“骗人你最在行,这身打扮,这派头,你说你身家几十亿,我都信,绝了!”
李卫东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几十亿的派头,只剩下个空壳子了。等大家都坐定,高志伟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紧接着热烈的掌声中,李卫东迈步而出,站在最前排,第一件事是看看自己的手表。
“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各位,我时间紧迫,不多啰嗦,我们的1011金融工程是国家级项目,为南方城市筹集资金,期限十五个月,之所以能给出如此丰厚的回报,是因为急需资金。”
李卫东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沉稳道:“所需的资金量很大,四大银行帮了不少忙,他们是吃肉的,我们就是喝点汤的,我自己也投入了很多。我深感自己的灵魂与此地紧紧相连,我要为这里的百姓做点实事。”
李卫东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讲述了父亲当年的遭遇,如何在外受欺凌,创业的不易,让不少年长者听得落泪。
“好,就说到这里,我先告辞了。”李卫东说完便从门口离去,拐上二楼,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高志伟处理。
一个小时后,高志伟才回到办公室,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袋子,说:“有几个老太太,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我在签合同时想,如果我们真是骗子,这些人怕是没法活下去了。”
“可惜,我们不是!”李卫东接过袋子,问:“多少?”
“六万七!”
“这么多?”李卫东惊讶地说:“这才几天,就已经十万了,这些人回去一传十,十传百,咱们真的要来钱了。”
高志伟点燃一根烟,沉默地点点头,显得心事重重,抬头看了李卫东一眼,认真地问:“你确定烧掉几十万,就能把马步远搞垮?”
“我确定!”李卫东坚定地说:“荣祥食品给零售商的利润空间已经被压缩了,咱们继续,明白吗?”
李卫东仿佛给沉寂已久的商界开了个玩笑,人人都等着看热闹,可故事却戛然而止,让人意犹未尽。
仿佛一切未曾发生,这座曾是国企糖厂,如今更名为美滋味的食品厂,再次黯然失色,在众人眼中失去了光泽,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某天路过,只看见院子里野草丛生。
只有黄总还在关注,他的司机小赵每天都很难受,早晨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琢磨:那个取代自己的小子今天会不会来?
随着利润下滑,零售商不愿再卖荣祥食品,而美滋味食品的产品却异常畅销,利润巨大。
短短几天,就已供不应求,出货量小,市场需求大,李卫东的电话几乎没停过,宛如一家罐头小厂即将引爆市场的前奏。
马步远带着何红霞痛快地玩了好几天,如今他谁也不用避讳,想带谁回家就带谁回家。他们喝了几日的酒,享受了一番,回到工厂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太对。
“还没关门大吉呢?”马步远的声音陡然提高了数倍。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他质问道。
刘建国连忙解释:“马总,您别上火,小事一桩,他们的出货量少得很,每天从田总那进的货也就两千块,掀不起什么浪来。看您挺疲惫的,就没提这茬。”
马步远感到一阵心慌,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按他的估算,李卫东现在应该一分钱都没有了,怎么还能维持生产?
他立刻拿起电话拨给了李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