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马上就会离开,就像一个半夜进房看看调皮的孩子是否会踢被子的好家长。
但我不想做他的孩子!
失望排山倒海而来,我仿佛又听到何琳的冷笑声,还有她嘲讽的声音:“在一起?常欢,你真是个孩子。”
我想成为他的女人,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严子非直起身,但他没能离开。
因为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角。
他刚洗完澡穿着宽大的t恤,我这样一抓,他走出一步后才感觉到,然后就停下了。
不用看我都可以想象他的诧异。
但我不打算放手,我在黝黯的光线里坐起来,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
我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常欢?”
只是这两个字都足够我发抖,但我就是不放手,死死地抱着他。
这姿势僵持了数秒,但在我的感觉里一个世纪都要过去了,严子非终于有了动作,他抓住我的手然后转身。
我的手被迫松开,我无法形容心中的失望,但床边一沉,他坐上来,掀开被子,用一只手搂住我要我躺下。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他说:“好了,我知道你难受,睡吧,我陪着你。”
去医院时匆匆忙忙,严子非只给我加了件外套。冬天,寝室里永远是冷的,我们睡觉的时候都穿得很厚,尤其是我,因为没钱买那些新款的保暖内衣,直接就穿一身运动装上床,上下也方便。
至于严子非,我知道他的家居服是怎样的,灰色t恤灰色运动裤,t恤是短袖的,因为这个屋子里永远温暖如春。
床是无比宽大的,被子也是,他躺下来,伸出一只手来让我枕着,侧过身与我面对面。
空间突然变小了,我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薄薄的t恤下是瘦削有力的肌肉线条,热度透过布料传到我手心。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汗。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低声道:“好像还有一点儿热度。”
我绕开他的掌心,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心跳平缓有力,而我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膛。
除了第一次到这里来的那个吻以外,他对我,就像对一个亲爱的小孩。
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那是令我迷恋的,仿佛触手可及却又永远不属于我,他的气味、温度、眼角笑起来的细纹、疲惫时略微发哑的声音、温柔的目光,一切都是。
我不是小孩,谁要做他的小孩?
我抬起头,如同本能一样,寻找并且吻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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