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老乞丐搀扶着他往前走,他身上的力量已经有一半多依靠在老乞丐身上了。
但是老乞丐却走得很稳,按力气和体力来说,他一点都不像老人家。
滕犴全身都湿透了,但看着老人家搀扶着他往前走,步伐不紧不慢,以为老乞丐要带他去贾府,于是道:“老人家,贾府……不是这条路……你走反了…”
老乞丐叹了一口气,道:“快别说话了!你觉得我老疯子是那种没良心的人吗?如果不是看你虚成这样,老疯子非要再打你一下!”
他这话听起来像是责备,却让人很安心;像是孩子调皮时,长辈类似的威胁“再不听话把你扔出去去喂狼!”
滕犴彻底昏了过去。
老乞丐见此,摇了摇头,四下一看无人,便扛起滕犴,健步如飞地跑了起来,到拐弯的地方还跳了起来,转眼间跑出了小镇。
街道上的人只觉得一股奇怪的风飞过。
所幸没有人看到,要不然,看者会吃惊得不得了——你什么时候见到过一个白胡子老头抱着一个年轻男子健步如飞的?
黄昏已近,有丝丝凉爽的风在树林里轻拂。
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洞很隐秘,被茂密的灌木丛掩盖着。
滕犴就躺在山洞不远处的通风口,一丝不挂。
老乞丐在他旁边忙活着,他双手灵活地在一个瓦罐里揉搓着草药,然后抹遍滕犴的全身,随后他又从一个葫芦瓶里倒出了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滕犴的嘴里。
滕犴的人虽然没有醒来,但是有个人在他身上乱摸,他的意识还是在抵抗的,何奈什么都不能做,如今又有人要掰开他的嘴巴,给他吃闻起来很臭的东西,他才不要!所以,他紧闭着嘴巴。
老乞丐见滕犴紧闭着嘴,突然在他的肚脐上戳了一下,随后立即掰开他的嘴巴,把小药丸塞了进去。
滕犴只觉得一股类似腐烂苹果的味道直冲脑门,让他头脑更加昏沉,但是臭味过后,慢慢地开始变甜,刚开始是一丝丝的甜,逐渐的,像蜂蜜混合果浆一样的浓烈甜味开始在他体内四处发散,让他鼻腔里呼出的气都带着一种甜味。
甜味过后,有一股热流,从他的胃里传到四肢,最后在丹田的位置逐渐下沉。
他发热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常温。
发白的脸色也开始变得红润了。
老乞丐看着滕犴脸色的变化,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次炼的丹药很好啊!”
***
这老乞丐是二十年前名震武林的“内丹仙人”白风,以雄厚的内力和炼丹技巧名声大噪,后来隐匿江湖,大隐隐于市一样生活在闹市里,也算是逍遥自在。
白风最看重的便是诚实,尤其是年轻人,有了诚实这个有点,其他闪光点一定不会差。
滕犴遇到老乞丐一样的白风,不仅把他仅有的碎银子给了白风,还不嫌弃老乞丐又脏又臭,滕犴更是将他如何落魄至此的事告诉了白风,这些善良诚实的优点,足以让白风去救滕犴了。
要么说在不同人眼里,同样的品质会有不同的解读呢,在白风看来滕犴这些品质是闪光点,但如果换个人,比如开篇的连焕英,他一定会觉得滕犴傻到家了。
滕犴再次醒来,已是半月过后。
滕犴觉得全身一阵凉意,且有双手在滕犴的全身抚摸着,他睁眼一看,发现他全身光溜溜,还有个白胡子老人正在他的身上抚摸着。
滕犴一下跳了起来,他道:“你是谁?”
白风道:“我是救你的人。”
“你刚刚那样……摸我,是在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