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不自觉地后退一步,方非尽连忙挡在他身前拦着顾锋寒冷笑道:“顾总,这样就没意思了不是?”
方秋荻一看这架势,连忙上来想劝和,一边轻轻握握苏晚的手要她放心,弟弟此时此刻的决定她没有办法再做阻拦,只是知道和顾锋寒做敌人,成本未免太大,方秋荻拽了拽方非尽,免得他说出更加不可收拾的话来。
顾锋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的涵义再明确不过,前几天方圆实业才靠银河的施舍才免于被鲸吞蚕食,你这个败家子凭什么和我叫板?不料方非尽寸步不让,拦在顾锋寒身前的手硬是没缩回去。顾锋寒皱着眉己是十分不悦,方非尽接下来说的话却无疑是火上浇油:“顾总,晚晚这两天没休息好,请顾总暂时就不要来打扰了。等晚晚恢复过来,我们举行婚礼的时候,会记得给顾总递一张请柬的!”
顾锋寒怒道:“苏晚!你居然因为我一时糊涂,就这样糟蹋自己?”
糟踢两个字,自然是说方非尽了,方非尽被他这样轻蔑,却丝毫不以为意。苏晚悄悄推开方非尽,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顾锋寒,我就是不想再糟蹋自己了,所以才决定嫁给他:也许在你看来他没有你能干,没有你会经营,可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全心爱我的人。”
她话未说完就被顾锋寒一把攥住手腕,他怒气冲冲地问道:“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那我们这十二年又算什么?”
“我也想问你,我们这十二年算什么?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了。你不值得,一点儿也不值得。”苏晚看着顾锋寒脸色陡变,丝丝快意从心底蔓廷开来,沁入心脾经脉,“我想起我居然为了你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傻傻地等了五年,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顾锋寒脸色煞白,焦急地问道:“你既然等了我五年,为什么现在却要以放弃?我杳无音信的时候你会一直等我,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
苏晚轻蔑地笑笑:“惩罚你?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有心情有心计有时间来惩罚一个人吗?”
她努力地想挣脱顾锋寒,顾锋寒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不肯放松,苏晚抬起头毫不示弱地瞪着他笑道:“我不爱你了,就这么简单,我后悔为你浪费了五年的青春,我甚至后悔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七年,竟然是和你这样一个人一起度过的!”
顾锋寒眯起眼,冰锋寒刃般的目光在她和方非尽之间梭巡半刻,强自笃定地笑道:“不可能的,晚晚,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所以说这些气话,你不爱他,你不可能会嫁给他的,对不对?”他笑得笃定,语音却渐渐微弱下来,带着难以发觉的颤抖和不可遏制的心悸。
“我会送一份请柬给你的,顺便祝你和孟涵百年好合,至于早生贵子……我看我就不用我来多费唇舌了吧?”
顾锋寒恼怒地摔开她的手,看着方非尽在一旁幸福的笑容,恨不得让他在自己而前立刻消失,他惊怒交加之下突然冷静下来,眯起双眼用不屑和轻蔑来武装自己此时的心悸,冷冷道:“请柬?我倒想知道,一个破产了的人,能给你举办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他知道苏晚一向最心软不过,威胁她是没有用的,唯有用别的事来要挟她,她才会乖乖地上钩,比如第一回他吓唬她要毁掉梦泽古镇的宁静悠远,比如第二回他利用方圆地产的危机逼她回来,比如……现在。
“我不在乎,”苏晚轻轻笑道,“我知道你能让他破产,让他身无分文,甚至能让他现在就死在我面前。”
“颐锋寒,你若让他今天早上死,我绝不活过今天晚上;你若让他身无分文,我一样陪着他上天桥讨饭!”
“从今往后,天涯海角,地狱黄泉,我都跟着他!”
航班因为一些意外因素,被推迟到下午起飞。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多就已经是漆黑一片了,波音七四七从婺城缓缓起飞,经过横贯婺城南北的大江上空时,江滩上突然绽开绚丽无比的烟火。
漆黑的天幕映得烟火越发的明亮,紫色的、浅粉的、明黄的、大红的……有的如丝丝菊蕊,有的如皑皑白雪,有的如姚黄牡丹,争相在天幕上争奇斗艳,有如一场盛宴最华丽的终结。
苏晚拉上窗帘别过睑来,方非尽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真奇怪,还没到元旦,怎么就放起烟火了?”
苏晚把头埋在他怀里,哽咽不成语。
她的一生,到这里己经算是完了吧?
终曲
婴儿的啼哭声在机舱里嚓亮无比,无论大家怎么哄她逗她都无济于事,五个人围着一个女婴,然而不管他们平时在各自的行业如何呼唤雨,此时却对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婴孩束手无策:我笑了笑,这些常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的英才俊杰们,到这个时候,也不过都是普通人而已。
顾锋寒站起身来,从方非尽手里手里接过女婴。出人意料女婴的哭声立刻停止了。
“流苏,流苏……”他轻声地唤着女婴的名,双眸流露出浅淡的温柔。
我不知道他叫的是流苏,还是留苏。
凌千帆眸中尽是懊悔和愧疚:“阿寒.我真没想到……因为我的误传……”他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
方非尽冲上来拽着顾锋寒的脖领,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我打你她会恨我,不然的话,你就是有十条命,我也不会放心你。她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他指着一旁妆容精致却面无表情的女子怒道,“你却要和这个女人结婚,你不是人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