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村里那些女人说你不好看,那是心里泛酸水儿,别当真,夏将来指定找个好婆家。”赵玉兰没头没尾的道。
初夏唇角漾起笑涡:“娘,我知道。”
这个年代,因经济的贫乏,大家讨媳妇儿更喜欢身板壮,粗眉大眼,风风火火能干活的女孩子,而她,…美则美矣,就是不怎么符合这个年代的需求。
其实,林初夏一直挺纳闷的,赵玉兰长的顶多算是清秀,林宝河也不是十分好看,可生出来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出挑呢?
细黑的弯月眉,水汪汪的大凤眼,薄薄的双眼皮,挺直的小鼻子,红润性感的唇…她第一次照镜子时,真的是被本尊的美艳给迷住了,不过…若是能选择,她宁愿做那个时空清秀的她自己。
赵玉兰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女儿的脸色:“夏,娘这么说不是哄你的,夏是真的长的好看。”
“娘,我信!”初夏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心中却是有些好笑,这身体的本尊,为这长相,没少埋怨爹娘,而这爹娘,背地里也不知为女儿担了多少心——怕找不上合适的婆家。
殊不知,能拥有这么一具皮囊,是多少女孩子羡慕的——当然,这是她林初夏的想法儿。
莫非这身体的原主人是应了“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说辞?要不,小小年纪怎么就魂飞魄散让她把身子占了呢?或者,这身体的主人去占了她的身体?没准哪天早上一觉醒来,就又换回去了?…不想了!不想了!林初夏用力晃了晃脑袋,逼着自己拉回思绪。
半年多来,她总是做这样的幻想,可惜,到现在她还是待在七零年代末,而非物质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一零年代,算了,她还是接受现实吧。
“夏,怎么了?”赵玉兰满是担心的握住女儿双臂,“是不是哪儿又不舒服了?跟娘说说,娘去找刘医生拿点药。”
林初夏赶紧换上一幅子笑脸儿:“娘,我没那么娇气,就是不怎么清醒,摇晃摇晃脑袋,清醒多了。”
赵玉兰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长叹一声,“爹和娘没本事,就你这么一个孩子,都没给你养个好身子”
“娘,我饿了。”林初夏赶紧打断赵玉兰,要不然,她肯定又要在这个问题上忏悔半天,反正这半年多,她没少听这类的忏悔。
“那你穿衣裳,娘拾掇饭去。”一向不爱吃饭的女儿竟然主动说饿了,赵玉兰急火火的就去了堂屋。
也许就这么一个女儿的缘故,赵玉兰和林宝河对孩子的宠溺,一点儿都不像这个年代的父母。
是以,本尊林初夏被她们养的一点儿也不像这个年代的女孩子,针线活不会,重活干不了,吃饭挑食,爱睡懒觉…
反正就是放在这个年代,哪哪儿都是缺点,不过,这些个“缺点”,倒是帮了现在的林初夏,要不然,冷不丁的被扔了这个年代,估计她早就去找本尊汇报生活体验了!>﹏<
早饭是玉米面窝窝头、玉米面糊糊、一碟子齁死人的腌萝卜条和几根根儿干巴葱,饭刚端上桌,林宝河就回来了,看到坐了桌前洗好脸的初夏,面部线条立时柔和了起来。
半年多了,初夏就没和他们一块吃过早饭,每每吃早饭的时候,她都还在睡觉,看来,孩子是真的懂事儿了。
心境改变后,难以下咽的粗玉米面饼子竟然也顺口了不少,林初夏一口气吃了两个饼子,喝了一碗玉米面糊糊,放下碗,触及到父母欢喜的视线时,才猛的反应过来,她早饭吃太多了!
林初夏简直想要捶死自己,真是头猪,怎么就忘了这是什么年代?以为父母递给自己的饭都吃完了就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报答你妹哟!爹娘都没饭吃了还报答个什么?
关键,林宝河和赵玉兰都是要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的,没吃饱饭,怎么有力气干活?——虽说平时也未必吃饱了,可总归是吃了,今天倒好,她一个人把早饭23的口粮给吃了…
猛然想起来,娘在锅底下给她烧的地瓜,林初夏赶紧下炕穿鞋子,赵玉兰一把扯住她:“夏,干什么?”
“娘”林初夏的脸红的如八月熟透的李子,“我…我去把地瓜掏出来,娘和爹垫巴垫巴。”
赵玉兰笑着把初夏按坐在床沿上:“地瓜留着你半晌午吃,夏,你能吃饭了身子骨才能壮实起来,爹和娘才放心。”说着看向林宝河,“她爹,咱们家的地瓜干不是还没领?”
林宝河一愣,迅即点头:“嗯!”
“夏,我和你爹去上工,顺便领了地瓜干吃点儿,晌午等娘回来给你做饭,那麻饼儿,你别切了,等娘回来切”
明知道赵玉兰是骗自己,林初夏还是笑着点头:“娘,我等你和爹回来。”
冲突
赵玉兰和林宝河上工后,百无聊赖的初夏,便站了屋子里仰着头看顶棚上还没被她扫荡完的报纸。
七十年代农村小屋的内墙大多是用报纸糊的,条件稍好点儿的人家,会去集上买漂亮的花纸糊墙,以初夏家的条件,当然是买不起的。
糊墙的报纸是赵玉兰从娘家要来的,林初夏已经把能够得着看得到的地方扫荡过n遍了,至于房顶上这些,是因为身高原因,才给落下了
这个物质生活贫乏的年代,精神生活同样贫乏的要命,莫说电视,连收音机都是凤毛麟角。
至于书报,更是个稀罕物儿,这对于习惯了网络和度娘的林初夏来说,是何其的煎熬?
“吱呀!”房门推开,刘美清满脸笑意的探进脑袋来,“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