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听说盛总对今年的合同有些疑问?不如挑个时间咱们出来聊聊,盛总对合同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我给盛总
解释到清楚明白为止……”
从桌上的小化妆镜看到脸上“妖娆”的笑容,贝菲自己都差点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挂上电话后看到习容容战战兢兢地问:“阿三,你不会是准备
……美人计吧?”
贝菲扒拉两下乱糟糟的刺猬头,咧嘴嘿嘿一笑:“就我还美人计,盛遂波的品位也太独特了吧?”
习容容不放心,嘟哝了一句“我还是打个电话给苏姐或者方总吧”,贝菲耸耸肩,跟习容容挥挥手道:“约的是酒泉商务中心,那里的几个经理
和我熟,不会出事的!”
进了电梯习惯性地看表,抬起手腕方想起手表早已报废,她忍不住又慨叹一句谋生不易。
盛世连锁,盛遂波——她狠狠地踹了电梯墙角两下,三十二面的玻璃柱电梯里映出她无数张朦胧的脸孔,带着些微狰狞:“老虎不发威,你当我
hellokitty!”她对着电梯的玻璃棱面使劲搓搓脸蛋——须知再可爱的hellokitty,也属猫科动物,和老虎同宗!也不看看如今什么经济形势,以
前是我求着你混口饭吃,你没事往我胳膊上摸两把我也就当走路被猪蹭了,如今居然点名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
酒泉商务中心坐落在婺城最大的城中湖镜湖的西侧,远远地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看起来很是拉风炫目的车,牌子是别摸我(bw),不用想也知道是
那位喜欢抖富的盛老板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呀,贝菲恨恨地想,上了五楼的雅座,远远地看到盛遂波摆着个甚是自命风流的pose在那里,便
一步三扭腰地走过去。
“还是盛总的车开得快,我好不容易花公款打一次车,还是跑不过盛总的宝马!”
盛遂波笑容可掬,伸伸手招呼她过来:“听说菲菲今年升了职,工作肯定忙吧?哪天有空,我们去镜湖北面那条车道上兜兜风?”
菲菲,呸!老娘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明明心里诅咒他晚上和小强来个法式热吻,脸上还得堆出灿烂的笑容。盛遂波的脾性她去年是见识过的,品
味未见得有多么出众,身价也未必多高,典型的暴发户土包子,兼之好色无厌,以为抖出香水名包,天下女人都手到擒来。她以前诧异电视剧里对着
暴发户发嗲的女人很没档次为什么会有市场,现在才知道,原来越是没档次的言行,才越对这种没档次的人的胃口!
于是挤出对盛遂波的身家和风度都十分痴迷的梦幻眼神,辅之以对现今工作又苦又累还不挣钱的轻度抱怨,盛遂波体贴地安慰有加。这样一杯一
杯地下去,盛遂波便挥挥手笑道:“菲菲,听说你们公司要被并购,最近大环境不好呀,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是做着不开心,不如考虑换个地方
……”
“上面的事,哪轮到我有什么想法?”贝菲抿嘴轻笑,按铃要侍者过来,一边向盛遂波道:“我也知道大环境不好呢,到处都在裁员,只能提高
自身,这行不能做就做那行。前一阵我还报了个培训班,学鸡尾酒调制的,要是万一裁员,我还里有个一技之长。盛总平时都喜欢喝些什么酒?”
盛遂波摆摆手笑道:“鸡尾酒,那是你们这些小女孩们喜欢的东西,男人嘛,要喝就上白的!”
贝菲蹙眉嗔道:“还准备调给盛总试试呢,我除了在上课的时候调给老师试过口味,还没在外面调过呐。我最近刚学的这一种,感觉特别适合盛
总的型!”盛遂波便诧道:“哦?菲菲你给说说……我是个什么型?”
当然是衣冠禽兽型!贝菲在心里暗唾,却满面笑容地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白兰地、兰姆酒和柠檬汁,甜甜道:“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盛
总最是那种深藏不露的人了,我学的这种酒,就是看起来最最温和,喝起来最醉人的那一种。如果不是知道盛总酒量好,怎么敢在盛总面前献丑?”
她变戏法地把冰块和几样酒依次序倒进摇壶,用大拇指按着摇壶的密封盖,左右摇晃,学得跟赌场里的伙计摇骰子似的,再从盘子中捡起高脚玻
璃杯,正往里倒酒,忽传来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盛遂波一拍桌子便嚷起来:“你们怎么做事的,我今天不是把五楼都包了吗?怎么还放人上来!”
侍者诚惶诚恐,尚不及解释,远处已走来一位身材颀长的男人,步履从容,人未到,声先行:“听说今天五楼有人包下来了?”
一举手,一投足,尽显大方风度。若不是顾忌形象,贝菲险些吹出一声口哨来,想我阿三也是宠辱不惊笑看帅哥花开花落了,却不曾见过今天这
等成色的极品!
身旁盛遂波早变了神情,财大气粗的颐指气使转眼间变作诚惶诚恐,老远就伸出手来迎上去:“原来是凌少,凌少今天准备在这里做东吗?”
凌少?贝菲再定睛一看,耳中顿时警铃大作,头上布满黑线,空气中有乌鸦徐徐飞过——装死,一定要装死。
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老板,而比老板更加不能得罪的人,是未来老板。
方圆天地已经被现任老板拍板卖给凌厉实业,内部确定的消息是凌厉实业的执行董事凌千帆过几天就要过来签合同。贝菲低着头,盼着盛遂波千
万不要和这位新上司太熟,谁知这人越是怕什么,便越是来什么!她斜着眼偷觑过去,凌千帆略显疑惑地望着盛遂波,盛遂波稍带尴尬,正欲自我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