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笑,“你知道是我劫走的就好,冤有头债有主,要算账就算到我祁连年头上来!”说完这句,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顺带摁了关机,把手机扔进了口袋里。
许远一边开车一边笑,“够有种。”然后问连年,“去哪儿?我家和你家是没法回了,陆家人肯定会找到家里去的。”
连年看了一眼画扇,画扇像是还没彻底从刚才的惊悸中回过神来,小脸瓷白瓷白的,连年伸手捏她脸,想要把她的畏惧给揉散了。
他想了想,对许远说,“你还记得柳姐么?”
许远点头,连年说,“就去她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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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姐。
她和连年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连同学都算不上。她比连年大了足足十五岁,已经三十出头了,因为工作的关系,日日打扮得风姿妖娆的,沈碧玉后来偶然见过她一次,很是不喜欢,就严厉禁止连年再和她来往了。
连年见她第一面,是在初三那年。
她抽着烟,穿着有一段时间挺风靡的波西米亚风格长裙,帮着自己的小表妹在校门口堵连年。
见连年从学校里出来,她把烟掐灭,冲了上去,“我妹妹昨晚哭了一晚上,你得负责!”
连年当时眉眼就已经长开了,是那种好看得没天理的漂亮少年,他看了一眼柳姐,然后冷冷地说,“发什么疯,我认识你么?”
柳姐后来说,她就是因为连年当时这句话和他的表情而动心的,她这人什么都不稀罕,对她最最致命的,就是好看男人的脸。
当然,只是她单方面的动心和好感而已。连年从来都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少年,就连姚悦还没入他的眼,更别提比他大了那么多的柳姐了。
柳姐喜欢连年那张脸,所以总来学校堵他,连年先前挺烦,直到有一天柳姐拽着他的胳膊气哄哄地说,“小子,以为老娘乐意缠着你是吧?是我妹妹从你这儿受了委屈找了一帮混小子要揍你,老娘这是保护你,保护你懂不懂?!”
一句小子,再加上一句老娘,划清了柳姐和连年之间的界限。从那天起,连年和柳姐的关系好多了。后来,柳姐要在北京开一家店,被人加以为难,她愁眉苦脸地来找连年,是连年求了他老爹,他老爹托人帮柳姐摆平的。从那天起,柳姐对连年拍胸脯,“弟弟以后有任何难处,都来找姐!姐就算帮你摆不平,横竖也能帮你担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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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懒得开机,就没给柳姐打招呼,直接指挥许远把车开到她的老巢去。
到了地方,连年抱着画扇下车,画扇揉揉眼,看清了眼前灯红酒绿的嘈杂场所,不由地有点儿愣愣的。
连年盯着灯光妖媚的店面门面看了一眼,然后低低咕哝了一句,“我靠,越来越离谱了,她以为自己开的是盘丝洞么?”
柳姐开的,是夜店。店名,就是她自己的名字,“柳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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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抱抱哥哥,抱抱我就走了(1)
连年三人走进“柳俏”,不多时就成为了众人注意的焦点。
一来,确实是因为连年和许远两个人那两张脸确实长得足够帅,第二个原因,却是因为画扇。
大约还没有人见过,这么小的年纪就进夜店的吧?
画扇局促地拽紧连年的手,连年看她一眼,“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举画扇扁扁嘴,她其实想说,你明明对勇叔叔说陆家的佣人虐待我,现在是怎样,你带我来的地方,也不比你编出来编排陆家的好到哪儿去吧?
夜店里人挺多,关键是音乐很嘈杂,非常吵。连年把画扇拉到身前,两只手捂住她的耳朵,她迈哪条腿,他就跟着迈那条腿。
有watier靠近,问连年和许远需要帮忙么,连年说,“我找柳姐,我姓祁。”
还watier应声走了,几分钟之后,柳姐就从里面风姿袅袅地走了出来,她穿得那叫一个妖娆性感,上身是烟紫色的抹胸裙和带着流苏的白色披肩,下身是一条幽黑色的超短裙,脚上是一双足足十厘米高的亮钻凉鞋,再配上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已经过了三十岁的人。
连年见了柳姐,依旧没什么表情,他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我恐怕得在你这儿暂住几天。”
许远总在夜店迪厅之类的地方混,一点儿都不拘束,他笑嘻嘻地插嘴,“还有我,还有我。”
“好好好,不胜欢迎!”柳姐笑得妩媚极了,她手指一抬,画扇这才注意到她手里还夹着烟,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柳姐这才注意到,连年还揽着一个小娃娃。
“哟。”柳姐蹲低身子,超短裙拘束着,她不能完全蹲下去,身子就成了一个很妩媚的s形,有男人拿着酒经过,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柳姐扭头看了一眼,嘴上娇嗔“讨厌”,脸色却没一点儿怒气,像是早习惯了别人这么明目张胆地揩油似的。
画扇小脸更加难看,连年揽住她的肩,让她不能再往后退,柳姐用那只没拿烟的手捏了一把画扇的小脸,“这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标致!”
画扇肩膀一颤,连年伸手替她去揉被柳姐捏的那片脸颊,“我妹妹。”然后嗓音微沉,对柳姐说,“你要动手动脚,找许远去,别对她。”
柳姐直起身,看了连年一眼,涂了嫣红唇彩的双唇撇了撇,嘴里嘟囔着,“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妹妹了”,却也没再在大庭广众之下逗留,拉着许远的胳膊就踩着精美的木质楼梯上楼上雅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