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商场,要带墨镜,要低调,没关系。
两个人都不会做饭,不敢请保姆,没关系。
可是……接下来势必会遇到重重的阻力,他们也能像此刻这样亲昵地相拥在一起么?
她的眼睛开始一点一点地酸涩起来,涨得像是要爆炸,却强笑着,偏了偏脸,避开他的视线,轻轻地说,“你太好看,我怕别人看见了你……会跟我抢的。”
九年来,这是她绝无仅有的第一次,如此直白露骨地,说出这么不知羞的话。
连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原本蹙起的眉尖登时就舒展了开来,忍不住凑过去亲她的嘴角,语气明显轻松了些,“家政公司的人,似乎都是阿姨吧?连阿姨都怕,你也太没自信了。”
画扇的眉眼静谧极了,她侧了侧脸看着他,嘴角抿着,什么都没说,可是心底却在呢喃。是啊,我很没自信,我太没自信了,这是我期待了整整九年才得来的幸福,我真怕,眨一眨眼,这个梦就碎了。
连年抱住她的腰,眉尖又蹙起来了,“这么瘦”,他皱眉嘟囔着。
画扇听他终于不再提请人的事,松了口气,开始再次关注她煮的粥了。
他却不满如此旖旎的时刻她竟然分神,就勒紧她的腰,绕一圈,就把她带离了流理台。她瞪大眼指着锅,“粥,粥”,他一回手,顺手就把火给关了,还霸道地说着,“我困了,陪我睡觉去。”
躺在床上,他从身后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项窝里,双手双脚都欺上来,简直像是一张网,兜头彻尾地把她圈在自己的身体所能达到的最紧密的范围里。
好久之后,他终于出声,却是在低声喊她的名字,“程画扇。”
这么多年,他似乎一直喊的都是她的全名。她并不惊诧,只轻轻地应。
他静了几秒,居然再喊一声,“程画扇。”
她不得不微微动了动,嘴上发出微弱的单音节,“嗯?”
“你爱我么?”
他的这一句,极轻,极轻,轻得就像是雪落下的声音。可是,听到她的耳朵里,居然百转千回,像是裹着叹息,更像是,含着几分急于得到安抚的不确定。
她动了动,想要转身,他误以为她要离开,霎时就收紧了手脚,勒得她一动不能动。
她叹气,他在身后用嘴唇磨蹭着她光滑莹润的脖颈,声音轻得像呓语。
“知道么,我在米兰整夜整夜地做恶梦,梦里,你永远都是一个背影,从来不给我正脸看,我都要急死了,你就是不肯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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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一个九岁孩子的爱情么(2)
她叹气,他在身后用嘴唇磨蹭着她光滑莹润的脖颈,声音轻得像呓语。
“知道么,我在米兰整夜整夜地做恶梦,梦里,你永远都是一个背影,从来不给我正脸看,我都要急死了,你就是不肯转过来。
“我梦到过你不同年龄时的样子,九岁的你,十岁的你,直到我走那年,十五岁的你。可是,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我想看看,没了祁连年,你还会不会哭鼻子。
“以前的你,真是烦人,除了哭,就是绷着脸装哑巴,我好容易把你调教得惹人喜爱了些,居然……居然要把你送回陆家了。
举“我不甘心,你知道吗?不甘心。我在米兰恨得摔东西、酗酒,甚至自虐,可是我最想做的,其实是回国。是回到北京,哪怕先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
“你对不起大哥,你这辈子都别忘了,你对不起他,可是我他妈的就是忘不了你,你说,我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画扇的眼睛,开始酸涩到发疼,他依旧在絮絮自语,“程画扇,你对不起我们祁家,我记得,你也要记得。所以,这辈子你都别想跑,不把这些债还清了,你永远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去。”
还他勒紧她的身子,死死地勒到自己怀里去,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却带着说不出的决绝与坚定之意。
“我想好了,我他妈早受够了,米兰的三年,一眼都看不着你,就连梦里你都跟我别扭,我受够了。把你带离北京,我就不怕后面会发生的事。有什么招数,他们尽管使,如果往后退一步,我祁连年就是孙子。”
说到这里,他忽然伸手扳过画扇的脸,眼神认真地盯着她,一字一顿,“我只问你,你爱我么?”
画扇睫毛颤得不行,他凑过来吻掉她的泪,面色冷静,执拗地问,“爱么?”
她语不成句,只会呆呆地点头,他盯着她的眼,眸光深不见底,“我要你说出来。”
九年了,他等了九年,他想要的并不多,不过是她的一句。
“爱……”她啜泣着笑,巴掌大的小脸上,清丽的五官忽然间就盈满了迷人的光彩,她明明在哭,却是生平第一次哭得绝不悲戚,她咬着嘴唇,坚定地说,“我爱了你好多年,好多年了……”
连年安静,下一秒,好看的眉眼终于弯了。他更紧地揽她入怀,怀里,是她低低地问,“从九岁起,到现在。你……你相信一个九岁孩子的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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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年不知道,这句话,她攒了整整九年,直至如今,才鼓足勇气问出了口。
九年前,九岁时,在“柳俏”里发生了那样的事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