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会儿,许远皱眉,“骂得最厉害那个,是个女的,难道是抓到自己老公和小三了?”
画扇不吭声,就那么尽自己最大努力地屏气听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或者说,自己真的是在害怕么?她在怕什么?从爸爸妈妈走后,除了对所有人的不敢轻信之外,还有她程画扇害怕的事么?
可是事实却是——她紧紧攥起来的手掌里,不知从什么时候泛起了细细密密的一层冷汗,而她的指甲,更是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肌肤里。
“疼……”她低低咕哝,这才发现许远在揪她的耳朵,“疼,疼……”
许远松开手,“想什么呢,跟你说好几句你都听不到。”画扇还没来得及搭腔,他又自顾自加了一句,“我刚说……咱们出去打探打探怎么样?”
画扇欣喜地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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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远是这么想的,与其他出去打探情况把小扇子一个人扔在包厢里,还不如让小扇子跟在他身边。哪里最安全?当然是有他许远在的地方最安全了。
窗户离地面不算太低,许远抱着画扇的身子慢慢往下放,他以为画扇的脚尖已经贴着地面了,就松了手,谁想画扇一个趔趄,脑袋就磕在了走廊边上的栏杆上。
许远赶紧利落地从窗户里跳出来,扳过画扇的脑袋察看,“哎,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
画扇摇摇头,“不疼。”
许远吸气,“都青了!走走走,找地儿给你上药去!”
他拽着画扇就要走,却被画扇扯住了衣袖,画扇眼巴巴地看着转角后那间包厢,声音像是带着哭腔了,“我不疼,快、快去找我哥哥吧!”
许远被画扇这么自然而然的一句“我哥哥”给弄得一怔,等到回过神来,画扇已经挣脱了他的手拔腿转过这一小段走廊往那间包厢跑了。
许远赶紧追上去,却还是晚了一步,门口那几个魁梧的男人不知何时消失了,画扇毫无阻碍地推开了那间方才还叫骂得喧嚣至极此刻却忽然间寂静了下来的包厢厢门,冲了进去。
看清了包厢里的人,她就呆住了。
连年和柳姐并肩站着,小威还有另几个“柳俏”里的帮手站在他们身后,而坐在对面真皮沙发上,被几个黑西服的魁梧男人簇拥着的那个身穿黑色衬衣面容俊美的人,竟然是陆齐安!
画扇呆呆站着,等到反应过来拔腿就想往外跑,陆齐安随意地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个男人快步上前抱住了画扇。
画扇挣扎,先是喊着一些无意义的“放开我放开我”,等到挣扎了两下,她近乎下意识地朝连年站的地方看过去,声音脆生生的,“哥哥救我!”
连年眼都红了,眼看着要扑上来,却被柳姐拽住,她在连年耳边说了句什么,连年身子一僵,很努力地强压着,才没有再朝画扇这里冲过来。
画扇见连年不过来,就继续挣扎,她张嘴对着那个抱她的男人手腕就咬,男人吃痛,却也不敢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又被人从外撞开了,许远瞅见画扇被人抱着就恼了,一拳就朝那个男人脸上打过去。
陆齐安沉声咳了一下,“阿明,放开小姐。”
你抱抱哥哥,抱抱我就走了(3)
那个被许远打的男人原来叫阿明,他恼恨地看了许远一眼,听自家少爷的话音好像是不让他惹事,所以他强压着怒火,没有一脚用力把许远给踹飞了,而是依照陆齐安的吩咐把画扇放到了地上。
画扇脚尖着地,就拉住许远的胳膊往连年站的位置跑,陆齐安看在眼底,秀美的嘴角勾了一勾,笑意凛冽,“祁少爷,我爸那会儿说你把画儿劫走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连年把画扇拽到身后,冷笑一声,“劫就劫了,谁说我要狡辩了?怎么,许远就在这儿,你要不要直接报个案,让他代你告诉他老爹?”
陆齐安脸色微微一沉,方才许远给了阿明一拳,他不让阿明还手就是因为许远有个做刑警的老爹,这会儿连年又提这事,分明是看出了财势喧天的陆家对刑警毕竟还是有所芥蒂的。
举十六岁的陆齐安有着完全超乎于连年的冷静,只是几秒,他就拂去不悦,淡淡笑了。他看了一眼连年,又看了看和连年站在一起的柳姐,意味深长地说,“你劫画儿我先不管,就说今天这事儿吧,你们要给我一个说法。”
柳姐扯了扯连年的胳膊,意思是让他不要说话,连年冷哼,抿着唇别开眼,柳姐就扭着腰肢走上前去了。
她还没走近陆齐安身边,就被陆齐安的手下拦住,只好站在当地说。
还“今儿个来玩的客人里,就属李哥出手最阔绰,陆少爷想必也清楚,我们这些个开夜店的,没有不贪钱的,我柳俏的伙计也不过是给他推荐了个姑娘,谁想得到他老婆来了就翻了醋缸,闹到了这种地步?”
柳姐拨弄着垂落到颈间的发丝,动作明明是风情万种,声音里却含着几分冷意,“说句不好听的,哪个男人不偷腥,哪个男人不贪色?李哥在我们‘柳俏’被媳妇儿抓着和别的女人玩了,难道在别的地儿他就没做过这种事儿吗?”
陆齐安似笑非笑,“哦,依你的意思是说,我还错怪你了?”
柳姐也笑,“错怪不错怪的,倒是次要,可关键是因为这事儿闹得大家脸面都不好看,不大值当吧?李太太是陆家的亲戚我也是刚知道,所以我后来由着她骂,一句都没还口,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