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思齐离开的背影。
那是2008年的大年初一,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我看着这个伴随着我整个青春岁月的男子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融进暮色。
我想起,那时的我们。那时候我家还住在陋巷,冬天的时候那条道没有路灯。早晨6点40,我推开门,就可看见你。你戴着手套,穿着厚厚的棉衣,因为雾深露重,不停地抖着脚。然后你看见我,笑着说,”顺路,一起走吧。“
那时候,学校总是停电。一到晚自习的时候,啪的一声,整间教室都陷入黑暗。总会有生性顽劣的男生趁黑打闹,我害怕黑暗,因为在这骤失光亮的十几秒的时间里,我找不到那些恶作剧的黑手,还有在黑暗里的讪笑声。此时,你总是默默地递给我一支蜡烛,帮我点燃。
那时候,我的体育成绩怎么也及不了格。你每天早晨陪着我沿着东门边上的干道跑步。每次我跑不动的时候,你拉着我,对我说,”佳瑄,不要放弃。“那一年体育会考,我咬着牙跑到终点,昏倒的最后一刻看见你冲过跑道边的警戒线,他们说我是因为血糖太低。后来每次见到你,你的包里都有几块巧克力。
那时候,人人都爱在同学录上写着留言,我还记得你送给我的卡片,知道我要去到另外的城市,卡片上只有四个字。”一路顺风。“可是,当初我明明告诉你我们要考入同一所大学。我失信于你,可你却对我说一路顺风。
那时候,我在异乡收到你的第一封来信。即使我们已经学会了上网,学会了发电子邮件,可是你依旧那么坚持,医学院的信签纸上总闻得到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墨香,或许是我的错觉。那扎信,依旧存在书柜最顶端的柜子里,思齐,我数过,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封。
这些过去的事,理所当然地被后来更多的事情所冲淡,模糊了愉快和伤感的界限。那些愉快,最终因为过于短暂而在回想起来的时候变得伤感;而那些伤感,却会因为叫人刻骨铭心而变成了回忆中的快活体验。一切已经混合成深冬时节玻璃窗上模糊氤氲的霜雾一样语焉不详的怀念,轻轻抹开一块来,才可以清晰看见所有曾经叫人动容得不堪重负的人事。
很久之后,当我终于能坦然面对思齐时,曾问过他,”为什么每次你都会劝我,告诉我没有人会在原地等待,但你还是等在那里?“
彼时,他的生活早已不再与我有交集,微笑着对我说,”佳瑄,很多事情结果并不重要。回过头去看,倘若过程足够精彩,又有什么关系?“
思齐,终于成为我记忆里的一抹底色,睿智的,宽容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红绿灯闪烁,你会记得那哀怨的女声,在你的耳边哼着那首《乘客》
yesigogho
ithurryho
whereyourlifegoeson
igogho
goghoalone
andyourlifegoeson
你下车,然后左转。
高架桥过去了,她往右转。
下一个路口,
在哪里呢?
chapter14誓言
28
我以为永远可以这样相对
好几回这样地想起舍不得睡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真诚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