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四周安静下来,孔易仁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笑道,“怎么回来了?”
撑了一天的冷静矜持,终于忍到四下无人,静言快步过去靠到他身边,脚步急促,几乎是小跑起来。
“怎么了?”他不再笑,伸手撑住她的肩膀,仔细打量,然后不确定地再次双手触摸。
只是短暂的肌肤相贴,就好像有力量重新回来,静言抓住他的手,憋着的一口气终于缓过来,勉强笑,“别摸了,都是你的,都在。”
“怎么了?”追问。
“这城堡,太大了。”侧头靠在他肩膀上,静言语速缓下来。
“你不是赞它美?”不知她看到或者听到些什么,他暗暗记着,等下要向詹姆斯太太问话。
“是,很美,看上去很美。”
笑着安抚她,“待几天而已,婚礼之后就回亚洲。”
“你和我。”
“是,你和我。”肯定的声音。
闭上眼睛,好像在做幸福的遥想,静言终于真心微笑,“我想上海的家了,还是在那里最舒服。”
“那儿很小。”
睁开眼睛,“先生,不要拿来跟这里比。”
笑容加大,“我记得你说过,太大了,很寂寞,你不喜欢。”
点头,“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城堡的公主——”他拖长声音,“那我该怎么满足你的心愿呢?”
小会议厅里晶亮的水晶吊灯,四壁有光灿灿的投影,让她联想起图书室里,泛黄照片上沉默的一家三口,想起那个安静抱着孩子的沉静妇人,想起詹姆斯太太口中的二夫人——
埋首在他肩膀上,静言自言自语,“回去以后,还是轮流做早餐,一人一天,每天都一起吃。”
沉默地抱紧她,许久之后,他才低声开口,“好,我答应你。”
开心了,静言抬起头来笑。看到他深思的眼睛,又开始提问,“静言,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刚才怎么了吗?”
唉,某人洞察一切,想在他面前隐瞒情绪,很难。
老实招供,“刚才我去了图书室,看到很多照片。”
“是吗?”修长的眉毛挑起来,意思是,继续。
“有你父亲,母亲,还有小时候的你。”先生,我明白,无奈地继续。
“我母亲去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