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就能找个比他更好的!”
席思永侧过头斜睨着成冰,她微扬着头,不经意间又露出那副略显骄矜的淡淡笑容,仿佛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又回到
原来的轨道。穿过夕阳洒过来的最后几缕金光,他似乎看到她脚下又匍匐着芸芸众生,而她高高在上,永远维持着自己
和臣子们之间的距离——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那种难以言述、不可捉摸的奇妙心理,不喜欢看到她这副摆给朝圣
者们看的姿态。顿了片刻他才驱散这种不快,指指山坡下笑道:“喏,赶紧为祸苍生去吧!”
成女王斜扫他一眼,唇角略弯起嘲弄的弧度:“好啊,你呢?”
“我?”
“你刚才说的,好男人骗女人一辈子,坏男人骗女人一阵子,你女朋友刚刚生气了,你准备去哄多久呀?”
席思永默然不语,双手贴着裤缝,慢慢地往下踱去,走了几步他才漫不经心道:“我这个人比较懒。”
他向来就是这样,懒得花心思去追女生,有人肯主动的他也不反对,反正人人都知道他是副什么德行,事先摆明车
马,事后谁也怪责不到他头上来。
热恋中的人们总喜欢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誓言,他没有这种兴趣,沧海都能变成桑田,永远这种字眼,就该有多远
滚多远。
偶尔席思永也怀疑,会不会是因为那个让他心甘情愿骗一辈子的人,还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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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冰说出秘密便松了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好像那些担子都换了人来承受,难怪为国王理发的小伙子要去找树洞
倾诉,可惜席思永不是树洞,而是有鼻子有眼睛的活人。从森林公园回来后,见到他成冰总觉着尴尬,赵旭几次邀她和
他们寝室的人出去玩,打牌、腐败或是唱k,她总有各种由头拒绝,今天是人文讲座,明天有动漫展出。赵旭也不勉
强,她暗自思量席思永也算得守口如瓶,至少她看不出赵旭有任何知晓她秘密的迹象。
新鲜人的新鲜劲儿很快就过去。高中的时候家长老师们为了激励孩子们好好学习,俗语便是“考上大学就好了”,
好像人生中一切奋斗,到你考上大学就宣告终结。于是一年级上学期大家都如同下河的鸭子,玩得一个比一个欢快,下
学期几门重头课下来,才知道考上大学真真正正是“万里长征第一步”。
学校有四大必修课,挂两科便必须加读一年,首当其冲的便是数学分析,分abcd四个难度等级,自控系位列a级,
学分重且贯穿上下学期,初时大家并不当回事,以为通过千军万马独木桥的高考,数学分析能奈我何?谁知成绩下来才
真傻了眼,虽没有师兄师姐们形容的“数学分析数着过”那么恐怖,却也让人战战兢兢,若是下学期的考试平均不过
线,那可真是一只脚踏进了重读的行列。
成冰上学期的数分老师颇为和蔼可亲,极善寓教于乐,上课时气氛火暴,出勤率极高,几年后回想起来,成冰都觉
得这位吉教授真称得上真人不露相。可惜好景不长,吉教授下学期身体抱恙,换了位乔教授,则是数学系藏龙卧虎的另
一种证明。第一次课上得无波无澜,例行点名后照讲义上课。第二次课便只是抽查出勤,正巧点到一位缺勤的学生,同
寝室的兄弟自然要仗义相助,谁知乔教授略略抬眼,轻言慢语道:“不是你。”随即不容解释地低头画下一个叉。第三
次课连点名也省了,端着讲义极和气地笑道:“还差两个人吧。”话音未落门口便出现两个气喘吁吁的学生喊报告。
如此震慑之下,成冰也老老实实地每天上自习,只是常遇到来搭讪的男生。她脾气并不算好,尤其在失恋期,更没
有好脸色给人,几次不耐烦便直接回寝室,谁知寝室里的两位一个常年煲电话粥,另一位又是泰山压顶面色不改脸上就
写着“刻苦努力精忠报国”八个大字的——那是全国知名的奥赛重点高中保送过来的强人。这样心烦意躁地过了几个
月,终于找到一个好去处:音乐楼。
音乐楼离宿舍并不远,比食堂多两步路,只是以前不曾发现。来学校时原准备了许多行李,母亲笑话她犹如吉普赛
人搬家,读大学就该锻炼锻炼才是,她便只好轻装简行,画板、吉他都被精简掉。某日无意经过,听到吱吱哑哑的声
响,穿过葱茏如盖的乔木,并不十分动听,却蛊惑她靠近去探寻。
是极秀气的一个女生在拉二胡,曲目是《汉宫秋月》,成冰是学过乐器的,弦愈少愈是难学,钢琴古筝看似结构复
杂,却远不如二胡难把握。
她立在远处静听半晌,想着既然已到这里,索性进去看看,原来这里是音乐学院面向全校开放的练习楼,可以付费
找老师学琴,也可以自己单练。临睡前她喜滋滋地跟杜锦芸说:“跟你到网络中心上网是一个价钱,架子鼓居然有
druwork的,做工精致得像艺术品!不过那个是音乐系专用的,但是其他设备也都很不错,你要不要什么时候跟我去看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