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思永的模样并未大变,只晒黑了些,看起来更比昔日沉稳。成冰便有些歉疚:“没和你说一声就过来,本来是想
给你个惊喜的……可是——你会不会觉得我又太幼稚了?”
席思永抚着她的头,轻轻一抽,仍是那支在洛阳买的梅花玉簪——从洛阳回来后成冰曾几次要付钱给他,都被他装
聋作哑装傻卖呆过去,此时想起,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我也幼稚过。”
这样的刹那之间,席思永突然明白了很多年都未曾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格尔达会翻越万水千山,走过冰天雪地寻找加伊;为什么加伊那被魔镜冰封的心,会被格尔达的滚滚热泪融
化——原来他以为那不过是儿童文学,虽然成冰如此坚持地反驳他。
多少次伫立于西非之角,遥望着海的那一方,背离故乡的那个方向——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去正视,那个他苦苦等
待的人,永不会来的事实。
他一直以为,所谓的eteitv,不过是存在童话世界里的瑰梦。成人世界里不会有那样的格尔达,翻过万里千山,
只为融化她的加伊。
然而成冰来了,在他已找不到任何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的时候。
在这个世界上,他席思永尚不是最傻的那个人;西非荒漠之地,有百折不挠迎风绽放的玫瑰。
饨锅里的汤咕噜咕噜地冒养泡,席思永用力地吸口气后一脸沉醉的表情,成冰白眼道:“小傅说你们日子过得挺好
的,说有几个什么参赞大使,动不动就请你去什么酒会宴会!”
“想吃的吃不到,”席思永唇角的笑痕益发的深起来,意有所指地斜晚着成冰,成冰恨恨地白他一眼,“禽兽到了
非洲还是禽兽!”
席思永慢吞吞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是说……你没来的时候,没人肯费劲去屠宰场买龙骨,这里是伊斯兰国
家,一般地方不卖猪肉。”
没两天又接到请柬,是法国使馆的商务参赞路易,要在塞内加尔河的游轮上举行婚礼?d请柬是早就印好的,然而
后面又有新墨水添了句附注,请席思永偕夫人一同观礼。成冰悄声嘀咕:“认识的人还不少嘛。”
席思永解释这位路易参赞是srpions的忠买拥泵,某次中国大使馆的活动上认识的。至于他怎么知道席夫人也在
塞内加尔,则是另一桩笑话——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平时也是穷极无聊,终于有一桩八卦诞生,自然大肆宣传,又极力描
述这是位极典型的东方美女,硬是把听到“浪漫”二字便双眼放光的法国人胃口吊了八丈高。
承办婚礼的游轮从塞内加尔河驶人大西洋,向西是一望无际瑰丽壮阔的海,往东是狭长的沙滩。低空中有海鸟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