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背后还有别人?”董知微脱口而出。
他一边开车一边侧目看了她一眼,数秒之后才道,“你想知道吗?”
董知微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突然地震了一下。
“你也猜到了是吗?”袁景瑞伸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感觉到她手上的凉意,紧了紧自己的手指才说话,“就是温白凉,他从前年开始就与张家兄弟有了联系,那两个家伙逃到深圳之后,也是他将他们带走的,而且将他们藏了起来。”
“温白凉……”董知微用带着一点苦涩的声音说出这个名字。她在这一瞬间想起许多事情来,想起温白凉突然出现在她家弄堂里的情景,想起他三番两次要她离开袁景瑞,想起他在颁奖典礼上对她的质问,质问她“难道你真的跟袁景瑞在一起了?”
她一直都以为,温白凉这一切的所作所为是因为对她仍报以某种不切实际的期望,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竟与张家兄弟都有关系。
“当然了,靠他一个人是完不成这么多事情的。”袁景瑞用一只手继续开车,眼睛看着前方,“张家那两个不成气候的东西最多只能算跳梁小丑,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趁低价收购成方的股份,这件事,也就是姓戴的那个女人做得出来。”
“那她这样做会不会对公司有影响?”董知微屏着气问。
袁景瑞摇头,又看了她一眼,刚才董知微说出温白凉的名字的时候,他一阵不爽,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不太愿意与她谈论这件事的原因之一。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他希望她在他身边是舒心愉快,没有烦恼的,哪个男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女人整天心烦意乱担惊受怕,尤其是为了他;当然,他更不希望她再想起另一个男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
但是董知微在短暂的吃惊之后很快地略过了温白凉这个人,这反应让他的不爽很快地淡化了,他再开口,温和地,“我说过了,这些事情我们早已有了准备,就凭她?再怎么收购股票都达不到能够影响我的程度。”
“要是她与别人联手呢?现在公司都已经上市了,万一她买通了其他大股东……”董知微研究生报考的是金融专业,这一年来又一直跟着袁景瑞,有些事情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在课堂里会议室里也听得多了,是以面对这样的情况,所提出的担心也比一般人专业许多。
他略带些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子期也这么看,现在公司大部分的股份还是在我手里,et里的几个高层手里也有一些,不过份额都很小,再有就是林恩了,林恩路演的时候就跟我提出过要增加投资,还要在上市一年内债转股,都被我拒绝了,林恩手头的股份连百分之十五都不到,根本构不成威胁。如果张家兄弟没有那么蠢,一直忍到上市之后才突然发难,这场官司可能会拖很久,让戴艾玲有机会找人联手,但现在嘛……”
袁景瑞拖长了声音,让听得全神贯注的董知微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现在怎么样?”
他对她微笑,又抬起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宠爱地,“这案子很快就会了结的,放心吧。”
张家兄弟的起诉果然如袁景瑞所说的,很快就在确实的证据以及众多有力证人面前败下阵来,案子了结得很快,就像一场雷阵雨,以满天乌云席卷一切的架势开场,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匆匆而过,到后来就连厅外和解都被袁景瑞拒绝了,不但没有民事补偿的可能,还保留反诉的权力,随时可能起诉他们诽谤罪以及恶意侵犯公司财产罪。
还未等到第二次开庭宣布,结果就已经昭然若揭了,这天早晨,温白凉愤怒的声音在豪华别墅内响起,“现在怎么办!你说不用担心的,可你看看现在?我早说过那两个白痴会坏事的!”
他说话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灰色的薄绒运动裤松垮垮地挂在腰线以下,用来看新闻的薄板电脑已经被丢在沙发的另一头了,险险地落在沙发的边缘,下一秒就会滑到地上去那样。
戴艾玲穿着一件丝绸的晨褛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并且将电脑拿在了手里,喝了一口咖啡才说话,语气平常,“也还好,股价回涨得那么快,我们赚了。”
温白凉喘了口气,“可我们才买到多少?官司一边倒,袁景瑞早有准备,也就是些小散户抛了盘,才抛就后悔,根本来不及让我们下手,现在价格又上来了,我们准备的资金根本不够。”
他们眼中的是与非(3)
戴艾玲笑了笑,“还会下去的,放心吧,我让你安排好的事情你都照办就是了。”
温白凉皱眉,“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她并不回答,只伸了个懒腰,“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他暗暗咬牙,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对她的不满,戴艾玲永远都留一手的态度让他怀恨已久,即使是现在,他与她已经到了另一个阶段的时候。
他都已经向她求婚了,在香港的那一夜之后的早晨,她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后背流汗。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即使她花了再多的心思,一夜消耗之后,所有年龄所带来的痕迹在晨光里也是无所遁形的,但他并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说出“嫁给我”那三个字的时候,语气连自己都感动了。
他在她长时间的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开始后悔,觉得自己选择的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他为了这个决定整夜未眠,相信这个时候自己的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或者他应该找一个更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