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服务公司的负责人也说,因为销售部门的人没有做好售后服务和支持,导致他们去了那边安装的时候也受了不少气。他们的职责只负责安装和运行,未必还能管到这头上。
法务部的人说得更清楚,合同没问题,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和索赔也是正常的。
整个会议就没有什么效果。赔?当然是不可能。可是不赔?却没有人提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案。
“我向各位应该明白一点,现在我们不是在追究问题和责任的时候,我相信大家也明白今年对于dh集团而言是多么严峻的的一年,公司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那么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坐在这里讨论问题是出在谁身上,ok?”朱小北一开始并没有说话,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才按捺住火气,叫大家不要忙着推卸责任。说话的时候,她狠狠地瞥了一眼舒允文,好像这赔的不是他老子的钱一样。
舒允文接收到朱小北的信号,这才正儿八经起来。一开始他以为没什么,不就是客户投诉吗,后来听到了赔付的数字,才发现事情严重起来。
确定了会议的主题和方向,大家也就缓和了下来。生产部门的提出建议,最好调出图纸和验收报告验证一下是否问题出现在生产环节,也愿意派出技术人员跟在当地负责安装的工程服务对的人进行沟通,看是不是有什么环节法务部门最后也表示进一步研究活动,做好打官司的前期准备工作,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最后论到dh国际,当然是先跟他们进行沟通,能配合的先配合,能满足的条件先满足,探探对方的口风,再做下一步打算。
开完会出来,已经下午六点了。朱小北看了看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都是言若海打过来的。
舒允文跟着她走出会议室,一副讨好的样子,朱小北没好气,一下午的火都撒在他身上,“舒允文,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你要当二世祖、败家子,想混日子,你最好去别的地方,少在我眼皮子底下招眼,前段时间还以为你转性了,结果时做给你爸看的吧?这才来上班多久啊,就原形毕露了?”
“小北,你听我解释,我这不是一开始不了解情况吗?而且你没见着他们看我那颜色,合着我就是一稽查队的啊,忙不迭地在那儿撇责任,我这也不是顺着他们的话说吗?”
“说什么说啊?你要是不姓舒,十个允文都不够我开的。你仗着什么啊?不就是仗着dh是你爸的吗?你出去试试啊,真以为自己长本事了。”说完朱小北转身就走了。
舒允文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合着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啊?他气得一脚就把走廊上的垃圾桶踢飞了,哐啷哐啷几声,吓得两边办公室的人都不敢出来。
回家的时候,朱小北累得话都不想说,想着今儿下午给舒允文吃的那顿排头,话还是重了些。好像人一熟了,就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里,一捅一个准,刀刀都带血。她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是迁怒,算了,明天再说吧。潜意识里,朱小北还是把舒允文当成了男孩子,好像敲一下再哄一下就没事了。
“在想什么呢?”言若海早就到家了,回家的时候一直给她打电话她都没接,原本有些生气,可是看着她一回来就累倒在沙发上的样子,什么气都消了。
“没什么,可能过几天我要飞一趟美国。”
“是吗?要多久?”
“看情况。有个单子出了问题,要赶着去处理。”
“你说你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图个什么啊?”
“少来,不要妄图用你那套相夫教子论来腐蚀我的意志。你这是在利诱革命志士。”
一个晚上,言若海的脸都臭臭的。朱小北跟着他进了书房,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最后连撒娇耍赖都用上了。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言若海,我怕。”朱小北坐在言若海的大腿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言若海衣服上的扣子。
“怕什么?”言若海闻着她的发香,心早就软了,哪里还舍得气那么久。
“我从一毕业就进了dh国际,到现在也快8年了。这时间抗战都打完了,你觉得是说舍得就舍得的吗?这中间,我也不是没有起过离职的念头。可是,好多东西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朱小北坐起了身,她想他能够理解,dh之于自己的意义,这里见证了她的成长,见证了她的血泪,同时也见证了她的爱情。从某种程度而言,朱小北的执著和坚持丝毫不亚于言若海。
“你离开的那一年,我也想过辞职。那次辞职报告都打了,可是总觉得不应该就这么离开。在俄罗斯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冰天雪地的地方,语言障碍,条件限制,现在想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这腔蠢血洒的不是地方,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受不得灰溜溜地离开,就算要走,也要走得理直气壮。”
言若海拍了拍朱小北的背,是啊,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对自己几近苛求,不过就是忍受不了任何的瑕疵和失败,就算要离开,也应该是完美的句号。言若海没有说话,她的固执跟他如出一辙,他还有什么立场劝她?
“今年任务很重,而且我相信这一年对dh来说绝对不好过。我不希望在这样的时候离开,知难而退不是我的风格。言若海,我答应你,你给我一年时间。这一年里,我做我想做的事情,等dh的事情一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